君阳弟子都撤出了丞相府,重二少又恢复了身份,只不过有些萎靡地闷闷不乐。齐缘继续住在国师府,恢复了女装。
齐缘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不过基本上身子已经彻底好了,银锭要她再歇息一日,明日启程返回,齐缘应了下来。
这天晚上,国师府外有人要求见小公主,国师府总管不认得这个人,再说府上也没有什么小公主,直接就赶人。可是那人直接跪下,马就累得瘫倒在身边,怎么赶都不肯走。
直到府里养病的齐缘听说,胡乱披了件衣服出门,将那人扶起。
那人看到齐缘,将外袍一脱,露出里边白色的孝衣,深深稽首,一句话不说。
齐缘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银锭赶紧从角落奔出来,从后边扶住她,她脸色晕红得厉害,嘴唇颤抖着,“他高望祖不是给本宫保证陛下起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他信不信本宫回去诛了他九族!”
“殿下。”那人抖了抖,轻声劝诫,“高太医的话,都是陛下要他说的,高太医不敢不从,殿下息怒。”
“我……我居然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如何息怒。”齐缘靠着身后的银锭才能勉强站稳,她指着面前那人,“袁无衣,你告诉本宫,本宫怎么息怒!”
袁无衣跪下头深深低了下去,“殿下,新帝初登大宝,先帝下旨令殿下为摄政公主,总领朝政,请殿下早日回国。”
他哆嗦着手,从衣袖里取出来一个镶金楠木盒子,造型古朴别致,袁无衣将那小盒举过头顶,“殿下,这是陛下留给你的。”
齐缘伸手接过,沉甸甸地压在手心里,她用拇指将盒子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盒子里东西的金制虎头和一条翘尾,她用力皱起眉,啪地一声将盒子重重盖住塞进了衣袖里。
齐缘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
“银锭。”她咬牙说道,“备马。”
齐缘连行李都没收拾,给师父和弟弟的辞别也只是简单地留下了书信,因为心中焦急,手都是颤抖的,几乎握不住笔。
来到城门口,她勒住缰绳,才发现离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城门的守卫比往常多了几倍,外出每个人都仔细盘查,她问袁无衣,他却说他进城的时候尚且没有那么多守卫,这是突然多出来。
齐缘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一身女装,也没有带什么面纱或者幕离,本来排在队伍末,可是那守卫朝她瞟了一眼,立刻露出得意满满的笑容。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道,“齐相,劳烦你跟兄弟们走一趟吧。”
齐缘平静瞥了他一眼,“你认错人了。”
那守卫不慌不忙,“太尉大人的搜查令,说是汴梁有人假冒齐相,你既然说你不是,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就在他们要捋袖子拉齐缘下马的时候,她抬手喝止,“慢,走一趟就走一趟。”
她做下手势示意袁无衣先走,哪里料到那个愣头青一下子挡在了她面前,“什么人?!胆敢伤害——”好在他还有些脑子,将齐缘的身份咽了下去。
结果没有丝毫悬念,袁无衣被人五花大绑推推搡搡地带走,而齐缘却被规规矩矩请去了太尉府。
定玉君坐在正厅品茶,他盯着陈清澄,目光锐利,“趟若你说的是真的,也就罢了,我保证以后给你找个好婆家,倘若是假,你就直接去后山妙音庵吧。”
陈清澄慌张低下头,“清澄不敢说谎。”
正当这个时候,门口一直守着的管家传来消息,说是有守卫押着一个女子来了,那女人模样酷似丞相。
定玉君一惊,道,“带她进来。”
齐缘看见坐在上座探究看着自己的定玉君,怒极反笑,可对定玉君的问话,却一字不答。
定玉君本身就是个暴躁性子,“你再不回答,我就将你送到廷尉的大牢去,我瞧你细皮嫩肉,八成受不了那种苦吧。”
齐缘颤了下眼睫,笑了,刚要说话,却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
“爹,不要!”
定玉君皱眉,“阿疆,你来这里做什么,出去!”
陈清澄则娇柔地唤了一声,“疆哥哥。”
定疆如同没听到一般,“爹,你不能将她送进刑部大牢。”
“她假冒丞相,好不容易被我逮个正着,为什么不能?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她吗?”定玉君挥手,让儿子赶紧退下,“这里不关你事,要是无聊自个去找潘家那小子玩去,别掺和爹爹的正事。”
定疆急了,俊脸上布满担忧,“爹你不能伤她!”
“为什么?!”定玉君问。
“她……她是你儿媳妇!”
定玉君手中的茶盏差点摔倒地上,他顿时吹胡子瞪眼地跳起来,“你胡咧咧什么?!老子撕了你的嘴!”
眼前那个小兔崽子在朝堂跟他作对半年,自个儿子倒是心血来潮想把自己的政敌娶回家?还搞不清她是不是敌国细作,阿疆这孩子真是……糊涂!
定玉君只当没有听见,“来人,将这奸人打入大牢。”
定疆急的团团转,他将齐缘护在身后,“你们谁都不许动她,爹……你,你就算不要你儿子了,你总不能不要你孙儿吧!”
这下不仅是定玉君手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连一直沉默的齐缘都差点栽倒。
“孙儿?”定玉君咆哮,“你还没成亲,老子哪里来的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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