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窈原本不想带裴延恪的,但细想了一下, 她真去了荥阳侯府, 也不过是面子上做做样子,跟谢修彦道个谢, 不然这事儿一直搁置着, 万一人真的天天坐在侯府里等着她去,那可怎么办?
但她人去了, 侯夫人不论喜不喜欢她,都肯定也得做做样子, 留她吃饭喝茶逛园子,如此随便折腾就是一整天,可她又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尬聊,还是长辈。而且这侯夫人和小侯爷她又不好随便怼着玩儿, 没什么劲。还不如把裴延恪带上, 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能提前开溜。
她还没让步说话, 说要带裴延恪去, 那头裴延恪便说道:“门口那对石狮子, 是陛下赐的,用来镇宅。”他顿了一下, 继续道, “御赐之物, 怎可随便转赠他人?”
时窈眯眼看了看裴延恪, 觉得这人就是在诓她, 瞎话编得一本正经,还御赐之物,哪家皇帝这么无聊,送你一对石狮子啊?
时窈也懒得拆穿他,反正他这会儿还有点利用价值,那就干脆把他榨干得了,便道,“哇哦,那是窈窈疏忽大意了,裴郎你可千万别去陛下跟前告御状呢?”
难得二人独处,裴延恪还能听见时窈一句久违的裴郎,忽然就觉得心头一软。
有事叫裴郎,没事叫老裴。
利用得这么明显,裴延恪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若是换个人,大概又得在心中鄙视许久。
裴延恪点了点头,问时窈,“何时出发?”
时窈看了他一眼,道:“现在立刻马上!”
时窈立马招呼了人过来,把东西抬出去,又去跟苏明仪交代了声,就同裴延恪一道上了马车,前往荥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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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荥阳侯府,让守门的去通传,门口约莫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谢修彦便赶到了门厅处,他一身紫衣长袍,日光落在他身上,唇边轻笑,道:“窈窈,你来了。”
时窈“嘿嘿”一笑,道:“谢小侯爷,我来登门致谢啦。”
谢修彦快走了两步到她跟前,却见马车里又钻出个人来,是裴延恪。
谢修彦脸色微微一变,瞬间恢复常色,那头裴延恪却朝时窈递出手去,道:“窈窈,扶我一把。”
时窈斜眼看他,问:“干嘛?”
裴延恪道:“路途遥远,坐得久了,有些腰酸背疼。”
特么坐个马车还这么多屁话,时窈眉心一皱,并不想搭理他,对着谢修彦道:“谢小侯爷,这位朋友残了,麻烦你找两个人把他抬进府里。”
裴延恪冷声道,“不必了。”然后,手脚敏捷地跳下了马车。
时窈懒得看他,直接跟着谢修彦进了侯府。
巧的是,侯夫人今日并不在府上,于是,尬聊对象就只有谢修彦一人。
时窈他们被领到花厅坐下,侍女上了茶点,时窈看了看,都是原主爱吃的。这谢修彦,还真是余情未了啊。
时窈直接切入主题,道:“谢小侯爷,上次梨园听戏,你救了窈窈一命,窈窈特意上门致谢。若非谢小侯爷出手相助,窈窈现在怕是已经香消玉殒,魂归极乐了。那可真是红颜薄命,太可惜了!”
吹起自己,时窈绝对不含糊。
谢修彦笑了一下,道:“举手之劳,能救窈窈,叫窈窈毫发无损,我才安心。”
裴延恪抬手捏着茶盖,浮了浮茶叶沫子,呷了口茶,才道,“也亏了谢小侯爷那日刚巧也在梨园,救了我家窈窈一命,我也要多谢小侯爷。”
谢修彦脸色不变,淡声道:“裴阁老不必如此,我也不过是想去听一听戏罢了。”
时窈觉得听这二位说话是真累,人话都不会讲,便无聊地四处乱看,桌案上摆了一盘棋局,是个残局,谢修彦见时窈盯着看,便道,“刚刚在下棋,听到窈窈你来,十分高兴。”
时窈眨了眨眼睛,吹谢修彦的彩虹屁,道,“小侯爷好有雅兴,自己一人在此与己对弈。”时窈拍了拍手掌,道,“窈窈曾听闻,棋艺高手都爱这般,可以锻炼自己的思维,运筹帷幄,简直不要太厉害。”
裴延恪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突突跳了两下,他还清楚地记得,时窈当初怼时清清的话——你一个人在这里下棋,是不是没朋友啊?
怎么搁谢修彦身上,就变成了好雅兴?
裴延恪侧眸看了时窈一眼,这人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倒是厉害。
谢修彦谦和笑了一下,道:“不过闲来无事,随便玩玩罢了。”
裴延恪眯了眯眼,道:“既是棋局,不如剩下的,由我来与小侯爷一道下完?”
谢修彦笑道:“正好,我正愁不知如何落子。”
时窈觉得这俩人做情敌也做得太没有水准了,两个人想在棋艺上battle一把,就自顾自下起棋来。
搞错没?那让时窈她去干啥?看他俩下棋?
也不问一下她乐意不乐意?问一下她的意见?还讲不讲道理了?
两个人还真就坐到棋盘前,认认真真下起棋来,把时窈这个争夺对象给晾在了一边。
谢修彦是主人家,便让裴延恪先选棋子。
裴延恪仿佛特意在谢修彦跟前炫耀他二人的夫妻关系似的,朝时窈招招手,问道:“窈窈,黑子、白子,你替我选一样?”
时窈想也没想,就说,“黑子吧。”
裴延恪这人这会儿也是急于炫耀了,他便执了黑子就,夹在指间,一边笑盈盈地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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