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已经无法正视这个男人的双眼,两人和平温暖的相处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儿,等意识到它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渴望他,已然到了无法饮鸩止渴的地步。
她此刻颤抖的不只是那双纤细的手臂,还有那颗青涩的少女心,无数次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连带着整个灵魂都变得战栗不止:“你别生气,周子扬只是同学,我谁也没有喜欢。”
冯爵身上只穿着整洁熨帖的白衬衫,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到她身上,接着是他微微干燥的掌心,缓慢地覆上了她交叠的手指。
他说:“听话,别让我重复第二遍,马上回房间。”
他的确丝毫没有乱想,还只当她这是个撒娇讨好的举动,一点儿小心机罢了。
沛沛侧脸贴着他挺拔的脊背,眼眶早就红得不能自已,依旧是固执地紧紧箍住他:“冯爵,我……”
接着回应她的是他冷眉冷眼的样子,他飞快地转过身,眼底半点温度都不剩:“冯沛依,现在连人都不会叫了?”
他极少有暴怒的时候,情绪也总是不冷不淡的模样,此时额头的青筋都在突突跳动着,颈间的血管似乎也快要爆裂一样。
她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至于就这么生气吗?那副样子像是忍了她多时一样。
她惨白着脸,他反而笑的更加深了:“看来你这几年真是什么都没学会,待会刘益会帮你办手续。”
他已经背转过身去,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办什么手续?”
冯爵不答,伸手在一颗颗解领口的扣子,烦不胜烦的模样。
她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多少还是了解他的,于是几步向前绕到他身侧:“我说了不要转学!你不喜欢我逃课,我以后不做就是了,考试也会努力。”
她这些年总算有个朋友,虽然这个朋友古怪了些,可是至少愿意听她说说话。在冯爵不在的日子,她起码不是孤单的。
冯爵回过身,脸色已经沉郁到了极点:“告诉我一个非要留在这学校的理由。”
沛沛紧攥着手指,冯爵双手撑住吧台边缘,微微垂眸看着她:“为了周子扬?”
“……”
冯爵点点头,好看的唇角始终上扬着:“我说过,这个男孩我不喜欢,你现在还要为了他忤逆我?”
沛沛不由瞠大眼,他微微倾过身,语气忽然变得软下来,一字一句中的寒气却逼的她生生退后一步:“小时候你贪玩游戏机,连饭都不好好吃,后来我是怎么处置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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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益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沛沛就被直接送去了骄阳女高。
冯爵在车里看着她,依旧是那副清冷的口气:“学校宿舍没安排好,这段时间暂时住家里。”
她不可思议地回过头,他居然还给她办了住校手续?!
冯爵便没再看她,低头继续盯着手里的文件,她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他脸上,那张她看了十七年的脸,怎么忽然有些不认识了呢?
“你要的就是这样,让我跟傀儡似的?”
冯爵指尖微微一顿,头也不抬地说:“我是你父亲,任何对你前途有影响的障碍都要清除掉。”
她忍不住笑出声,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世界上有哪个父亲会干涉女儿交朋友,你就是想培养个满意的作品出来吧?”
这话说出口,连旁边的刘益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冯爵安安静静地看着文件,并没有马上作出反应,而是过了几秒才将资料合上,缓慢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眸也是古井无波。
“如果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那我真倒霉,居然做了你女儿。”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句话说完就调头朝学校里跑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有些感情,还没说出口就早已有了答案。
他要的只是个听话懂事又顺从的女儿罢了。
冯爵看着人消失在门口,表情才一点点松懈下来,刘益沉吟几秒还是小声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得顺着来。”
冯爵冷冷瞧他:“她胡闹也要由着她?”
他准备上车,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好好守着,要是再有人接近她,看着办。”
刘益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鼻子:“当初就不该接这烫手山芋,这些年你把她藏着,早晚还是会被人发现。”
就是这么一番刻意压低嗓音的话还是被他听到了,冯爵面无表情地回过身,伸手一把钳住他领口:“我说过,嘴巴闭紧一点。”
刘益自知失言,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个周子扬,留心盯着。”
“是。”
冯爵交代完了便开车离开,刘益吁了口气,这会才发现自己脑门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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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段日子都是刘益接送沛沛上学,冯爵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每天就那么浑浑噩噩地学校家里两头跑,学校那边的宿舍一直没安排下来,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她也不关心。只是家里实在太安静,做饭的阿姨倒是回来了,可两人没什么话题可聊。
沛沛待在空而大的宅子里,做完功课就实在没事干,偶尔看看电视,连从不关心的娱乐新闻都看了起来。
只是她万万也没想到那么多日不见的人会上头条,郎才女貌的两个人,瞬间就让她脑海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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