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的席面,为官的上赶着去巴结奉承,且不论真情假意,大家相谈甚欢,纵使有其他党羽的,多少要做做面子功夫,各位殿下皆在场,多说好话总是没错的。
安予初自知无权无势,落座后便没有说话,与左右邻桌问好过后便低头吃着面前的糕点,不得不说,这宫里师傅做出的糕点就是不一样,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府中师傅虽做的不差,但就是没有这味道,她吃了一块又一块,想着回去也要琢磨琢磨,托人找份宫里秘方来学一学。
如是想着,她轻声唤了声身旁人,没得到回应,她扭头看去,却见沈屿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前方,她也顺着那方向看去。
是平阳侯世子元海,还有他新娶进门的夫人,听说是吏部尚书的二千金,前不久才成的亲。
沈屿看她们干嘛?
安予初伸手在他面前晃晃,轻声问:“你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夫人!”沈屿收回视线,浅笑的着看向安予初。
安予初表情古怪,随即摇摇头,继续吃着糕点,王府伺候的丫鬟眼见盘子快要见底,立马端上去一盘新的。
承王身侧的元侧妃眼神有意无意落在安予初方向,待席面稍稍安静下来,她轻笑着对主位上的承王道:”殿下,我瞧着今日这糕点极好。“
另一侧的海王妃笑着搭话:“妹妹觉得好,多吃些便是了。”
“海姐姐,妹妹想吃沈夫人面前那盘呢!”
承王只淡淡看着,并未言语。
海王妃望下去,一下便明白过来,元氏这是见不得人好,也见不得人不好,她倒是不在意的,吩咐一旁的丫鬟道:“去,把沈夫人那盘糕点给妹妹端上来!”
声音不小,在座众人都能听到。
安予初抬头看向上面,不待海王妃的丫鬟下来,便叫人端了上去,宴席过半,没有风波倒是有些对不起那两张拜帖。
话题已经引到这,席上立马有人发声:“沈夫人面前那盘糕点可有不同?”
元氏捏起一块糕点,半开玩笑道:“我瞧着沈夫人吃了两盘,想来是极为可口的,正好我这几日胃口不好,便想尝尝罢了。”
语毕,元氏轻咬一口,谁料下一瞬就吐了出来,用手帕半捂住嘴,身旁的丫鬟忙把那盘糕点拿走,递来一碗清水给她漱口,承王象征性的给她拍拍背。
海氏适时搭话道:“妹妹害喜严重,今日倒是让大家看了笑话,快把糕点还给沈夫人。”
席间有人阿谀道:“害喜严重的,多是孩子康健呢!”
“承王殿下真是好福气!”
然明眼人谁看不出,这是让那位沈夫人下不来台。
沈屿握住安予初的手,刚要开口,安予初在他掌心挠了挠,他侧目,瞧见她笑靥如花,密集的睫毛下,透亮的瞳仁澄净不染,丝毫没有被席间上的喧闹影响到,便住了口。
“殿下成亲半年有余就传出此等喜事,实乃我朝之幸,放眼京都,几人有这福气?”席下一官家夫人道。
“说来,安相千金也是几月前嫁的人,说不定也是好事将近。”
说话的两位夫人齐齐朝安予初看来,话里有些揶揄意味。
沈屿放下手中杯盏,朗声道:“沈某代夫人谢过各位关照,待他日夫人有喜,沈某定当给在座诸位发去拜帖,讨份吉利,届时大家别嫌弃府中简陋才好!”
坐在左前方的祯王大笑一声,“届时本王第一个去!”
方才问话那两位夫人忙接话:“我等自然带着贺礼前去,只盼沈夫人好事将近。”
“让各位见笑了,夫君平日里与生意人打交道,左不过是些粗俗银钱,说话难免露骨了些,民妇哪敢向各位王爷,夫人讨要贺礼,你们人去便是万分欣喜了。”安予初与沈屿对视一眼,笑着答话,话里三分真七分假,一来把身份降低,免得遭人妒,二来大方应下,也不至于宴席散后被人拿去说笑。
“还是夫人明事理,若不是夫人提点,沈某今日怕是要贻笑大方。”沈屿感慨道。
两人一唱一和,场面又活络了起来,一直沉默不语的柯王殿下开口:“本王今日倒是长见识了,古人说嫁娶需得门当户对……”话说一半,柯王殿下看向主位商的承王,貌似有些受惊的问:“王兄,今日算是家宴,这话说得吧?”
“自然,畅所欲言!”承王怎会看不出他这是在做小伏低,面上对他尊敬,其实是借这由头做戏给朝中要员看,他是如何尊敬兄长,如何别无二心。
“有王兄旨意,那我便畅所欲言,若是话里无意中伤了哪位,可别跟本王较真才是。”柯王殿下情真意切道,“古话说嫁娶该门当户对,不过方才我观安相千金与夫君倒是相处和睦,本王看了也不由得心生羡慕,想当初,若是安相应允,我身侧也该有一位如此妙人才对,真是可惜,可惜啊!”
此话一出,大厅陷入静默,安予初本能的察觉出沈屿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这时候,若是平阳侯世子出来搅和,恐怕局势不妙,思及此,她当即端起那盘糕点站起身,先声夺人道:“民妇福薄,当不起柯王殿下厚爱,正如这盘糕点,元侧妃吃了要呕吐,民妇吃了便觉可口,吃了一盘还想要吃一盘,若是合适,便相得益彰,夫君教民妇识账本,民妇教夫君读诗作画,便是相得益彰,此时门第之分已然不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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