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旧日踪迹
来福出去后不久，着一身红衣的老板娘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进门只是大大咧咧施礼，不等李峻开口，就大大方方地开口道：“听我们当家的说，大人想见我。现在我已经来了，您尽管问吧。”
李峻嘴角展露出一抹笑容，他最喜欢的就是性格直爽的女人打交道，很显然老板娘正是那类人。他单刀直入地问道：“我想知道林杏芳林小姐来这里时的情况，还有她都做过什么事情，去过什么地方……”
老板娘夸张地叫起来：“哎哟！后来要不是有人来这里查问，我们还真不知道那个大美人就是林小姐——那个差点儿就选上妃子的才女啊！其实从她来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注意她了——不为别的，就为我那当家的看她看得入了迷。当时我还气得不得了，以为又是哪里来的狐狸精，到处招惹人，没有想到——啧啧……那样的大美人，连我看了都动心。走起来路来那气质、说话那气派……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可惜她却只是和我说过几句话，要早知道她是林小姐的话，我就多留点儿意了。”
“难道说客栈里曾经经常来一些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吗？”李峻看老板娘高兴，几乎是很随意地多问了一句，没有想到这一问却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哟！大人！像我们这样打开门做生意的，什么人没有。这里有背着老婆偷人的，被老公赶出来不敢回娘家的小媳妇，大着肚子的大姑娘……什么人都有。要说狐狸精，就在林小姐住进来前几天，还真来了个狐狸精——虽然她穿了男人的衣服，嘴上还粘着假胡子，可我只看一样，就知道她是女的，她走起来路那屁股扭得……啧啧……还有那双眼睛，见了男人就拼命地看啊看，恨得我上去给她一巴掌，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说也真是怪，当时我还诧异呢，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长得跟林小姐还真是有点像！”老板娘提起来还是一脸的气愤。
老板娘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李峻吃了一惊：“老板娘对那个人还有什么印象吗？她也只是住店而已？”
老板娘咯咯笑起来：“像她那样的女人，哪有可能只是住店而已。后来就又来了男的，穿着一身灰衣服，头上还带顶压得很低的帽子，吃饭的时候连脸都看不清。应该是来约会的吧。”
“他们在这里住了多久？”
“前前后后来了两三次。最后一次，我记得好像是六月初一。后来就再没有见过。不过每次来，都是那个女的先到，男的晚上才来，第二天一早就走，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应该是背着老婆偷人的吧。”老板娘有些诧异地看着李峻。
“哦。这么说来那个女人应该没有和林小姐见过面对吧？”
“没有，没有。差了老远了。再说，林小姐怎么可能跟那样的人搅在一起呢？”
“如果老板娘再见到她，是不是能认得出来？”
“差不多能认出来，好歹见过几次。不是我夸口，凡是见过一次的人，下一次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老板娘拍着胸脯保证。
李峻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的两撇小胡子：“我们把话题扯远了。我再问问老板娘，你和林小姐说过话，她都和你说过什么，或是打听过什么吗？”
老板娘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其实……也没有说过什么。第一次是我把她送到她定好的房间，问她房间满不满意，她只是说了‘好’，第二次是给她送热水，她说‘多谢’，还有问她吃什么饭，她说‘随便，简单点儿就好’……”
李峻忍不住想笑。
老板娘一脸的不服气道：“其实她还问过我话呢，就是问我熙春园在什么地方？”
“熙春园？”。
老板娘笑笑：“恩。现在知道熙春园的地方不多了，除了像我这样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不过再往前推三十年，提起熙春园，那可是人人都知道的。那里是一户王姓人家的大宅子，高门大院，院门口立着两个比人还高的大石狮子。王家一家人都好客，而且交的朋友很多，听说家里有人做大官，所以进出熙春园的人不是骑马就是坐轿，有当官的，还有经商的。不只有大人，还有十几岁的年轻人。我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看呢。不过……很可惜，在我好像不到十岁的时候，一场大火把那个园子烧了个干干净净，那家的人也不见了。”
李峻随口问道：“看老板娘的样子，是不是有三十出头了……”
老板娘笑得直不起腰，很明显李峻这样恭维的话让她很受用，笑了半天她才开口道：“我今年正好四十岁了。”笑了一会儿，老板娘继续道：“还是说说那一位林小姐吧。她来的那天我看她脸色很难看，刚才我也说了，她不怎么说话，要了一间最靠里面的房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那间屋子，”老板娘指着李峻包的那排房最里面的屋子，“如果大人不信的话，前面账房里应该有登记。这也是衙门要求的，只要是有人住就来，都要登记下来。她在的那几天，每天天一亮用过早饭就出门了，天黑了就回来。这个伙计们都能作证，不信的我待会把他们叫来问问。那些还没有结婚的毛头小子，在林小姐走了之后还讨论了好几天呢。”
“那个你说女扮男装的女人也登记在册了吗？”
“登记了，登记了。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假名字。一会儿我让我们当家的查查给大人送过来。”老板娘说完之后出去了。
一会儿功夫，一个瘦瘦的伙计进来，他可以证明那几天杏芳确实就住在这里。不过李峻还是有了新的发现，那位伙计补充道：“第二天她曾经要过一碗面条，可惜厨房的人都去休息了，她很失望的又去了外面。当时我问她去哪里，她只对我笑笑，说出去走走。不过应该没有走远，因为天刚黑我就见她回来了。”
“你确定吗？”
小伙计点了点头：“确定。其实我也能确定每天晚上林小姐都是在客栈……我每天都是等林小姐房间的灯熄了后才回去睡觉。为了这个……还被老板取笑了好几次。而且我还知道，第三天她肯定去了大明寺。”
“大明寺？你怎么知道？”李峻继续追问道
小伙计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她身上的香味很特别，我娘经常去烧香拜佛，我知道只有大明寺的香才是那种问道。”
李峻吃了一惊：林杏芳去大明寺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话反而证明林杏芳在“金银坊案件”发生时的确有不在场证明。李峻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可心里却又同时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曾经三次出现在客栈里的女扮男装的女子又是谁？她和这两起案子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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