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空茫的白。
像是栖息在云端，但是云端莫名其妙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苏晔就看似安然地坐在她对面，他的身形显得异常瘦削，完全不是从前她见到的模样。他的面色呈现出淡淡的青灰色，原本沉羽般的眼睫低垂着，双目微阖，在眼睑投开黯淡的影。
在颜笙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苏晔眼睫一翕，眸光抬起落在她身上。
他的唇角轻轻漾了一下，“颜笙。”
颜笙眼中又涩的起来。
她不让自己眨眼睛，只盯着他看。半晌，憋出一句，“你要死了么？”
她这话问得实在是……可爱。
苏晔黑色的眸弯了一弯，溢出一抹笑意，“是这样的。”
他说得这样轻松。
好像在回答颜笙中午有没有吃饭一样轻松。
颜笙唇颤了颤，她闭上眼又睁开。
“是什么原因。”
“逆行阵法。”苏晔说。
很显然了。
就是为了那次救颜笙……才逆行的。
“这里就是在你的阵法中么？”
苏晔愉悦地微笑起来，“我的小姑娘，果然很聪明。”
可拉倒吧。
明明以前嫌她傻不拉几脑子里全是海水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小姑娘。”颜笙冷声道，“你死了坟头很快就会绿起来的，您老放宽心。”
苏晔笑出声来，很高兴的样子。
……好像觉得坟头戴绿帽子的想法非常有创意。
不过即使是笑出声，他的声线也很低。
颜笙猜想，他大概没什么力气了。
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道牵扯着，一下子被松到苏晔面前，苏晔用手臂锁住了他的腰。
颜笙：“……”
#感觉自己的脸突然肿了#
但她马上就感觉到不对劲。
她嗅到的血腥味好像更重了……不晓得究竟是距离近了，还是因为苏晔有了用力的动作。
颜笙不敢再动。
但是苏晔根本无所谓的样子，他怡然地靠到颜笙肩窝上，深吸一口，“你真香。”
然后他的唇吮上她一侧颈上的薄薄肌肤，舌尖寻找着她的大动脉，随着她血液流动的方向一点一点地舔舐。他怀里的少女躯体在颤颤地抖，她的皮肤上起着一层又一层的战栗，随着他的吻一下一下加深……
他含吻上她的唇，眸光对上她的，话语从唇舌之间磨出。
“你怕我？”
试想一下。
有个人，他要死了，死前还非要跟你亲热……
受得了吗？
是个人都受不了。
颜笙一点都不想回答苏晔这个问题。
她没闭眼，坦然地注视着他，依然是这个姿势，这个体位。她保持着，语调轻轻，“你都要死了，何必还来恐吓我。我以为你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消失……你原来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错在你不该活得太快活。”
苏晔离开她寸许，盯着她的眼睛说，他的眸底有一种化解不开的浓稠暗黑，肆虐起莫名的情绪。
“我消失了，你就会忘记我……你现在就过得如此快活——”
他是声音戛然而止。
低头一口咬上颜笙胸前凝白的肌肤上——狠狠一口，牙齿一下就陷了下去！
颜笙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
他从来没有咬得这么凶过，颜笙脸色苍白，冷汗滑落。
“真想把你的心吞下去。”
颜笙胆战心惊听到苏晔的声音从她的胸房出传来。
她的目光茫然地飘摇在这片白色的空间里。
眼眶红色晕开，她死命地把泪水往回憋。
一束细微的声响。
是苏晔把牙齿从她的胸前凝脂中拔出，她胸前的白色衣衫立刻有大簇大簇的鲜血溢出来，像是在上面开了一朵绚烂的大丽花。
颜笙有细微的抽搐声传出。
苏晔动作爱怜地帮她拭去额头的冷汗，这时候的他，又像先前那样温和平淡了，唇角还牵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说过的，你必须和我死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在人间快活呢。”
什么时候说的呢。
颜笙在混乱的思绪中总算找出了他当初的那句话——
【你可以被他入，但必须死在我身边。】
多么残忍的男人啊。
不，他就是疯子，无论他以前看起来多正常。
这该是最可怕的一类人。
不但是疯子，更是一个无比聪明的疯子，他还很会……伪装。
颜笙终于被吓哭了。
“苏晔……苏晔，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她不该说这种话的。
只要她有点理智就不该说，然而很遗憾，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任何理智的残留。
苏晔温柔起来，像父亲又像情人一般抚摸着她的发顶，动作柔地那个滴水，伴随着他轻柔吐出的话，“除非你杀了我。”
颜笙一怔。
突然间，白色的空间被撕裂破开，幻境破灭，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血色斑驳的九幽地域。
颜笙被苏晔抱在怀里。他依然是那样的姿势，身上的却是一身血袍，他的脚下是游走着的血海，带着让她看不懂的纹路。
苏晔没有在跟颜笙开玩笑。
他的胸前是一根圆锥状的铜钉，铜钉的前半段已经深深地嵌入他的胸骨之中，后半段却依然露在外面。
……刚好怼在她的眼前。
颜笙惊恐地看着这变幻后的一切。
苏晔却擒起她的手，覆在铜钉的尾端。唇靠在她的耳廓出，诱惑她，像蛇诱惑亚当夏娃吃苹果那样，“按住它，顶进去，你就安全了。”
他每多说一个字，他的胸前就多溢出来红红黑黑的血，冲开结痂的伤口，让铜钉喝个够。
颜笙的瞳孔不断地收缩……放大……
她木然地摇头……
再木然地抬手臂……
然后剧烈地挣扎起来——
“不！不……我不要！”
她想收回手，可被他死命地按住，也不知道他都这样了哪来的劲，她就是挣不脱……挣不脱！
苏晔低低地笑起来，冰凉的唇吻上她同样冰冷的脸颊，一口一口吃掉她的泪水。
“真是胆小，看，你都不忍心杀了我。”
然后他抬起眸，捕捉她涣散的眸光，诡谲一笑。
“那你只能陪我一起去死了。”#####啊啊啊今天还没完结，明天一定完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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