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静了一瞬，“你介意和我去吗？”
“其实我没想去。”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出口，又同时结束。
……
“你可以去电影院吗？”短暂的沉默后，甄星韵先开口了。
“不太可以。”
“……”
那你说个球？
“咳咳。”贾祐茗清了一下嗓子，然后道，“那你晚上做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
甄星韵这次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学习吧。”
“嗯？又有考试？”
“嗯，不过是一个多月后才考。”
“那你？”
“对啊，我打算洗心革面好好学习了，佩服吗？”
“挺好的。”他轻笑了一声。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星韵的五指抬起，无意识地依次落在杆子上，“你说，好好学习真的有用吗？”
这个问题她想很久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考试周的时候迸发的。
但是每次都无疾而终。就像她犹豫了好久她到底应不应该拍摄一样，每次她都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反正也没办法改变了。
偶尔安慰自己至少懂了点专业名词，偶尔告诫自己她也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而大部分的时候，在考试压力不在的时候，她就假装看不见这个问题。
但是到了大三，当她再一次要毕业，要面临人生的选择的时候，这个问题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刚刚和妈妈吵的那一架，让她越来越想不通这个问题。
本来她是准备把它压下去，先好好学习。
但是贾祐茗的这通电话，忽然又让她想再认真地审视一次。
“嗯？”
“我明明不喜欢我的专业，也没有天赋，我一定要和自己死磕，去花十倍的精力去学它吗？”，“是不是应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比较好？虽然也很累，但是至少我心里快乐。或者去做擅长的事，虽然不喜欢，但是至少轻松？”，“如果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的话，也应该找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吧？”
“嗯。那你有想好要做什么吗？”
“没有。”她转了个身，从朝阳一面转成面向宿舍，“我一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二没有擅长的。”
“……”
“认真来说应该还是有喜欢的，比如喜欢看剧，喜欢躺着，但是这也不能赚钱啊。”
“现在好像有做视频简介剧情，分析剧评的，我们公司之前有和一些工作室合作过，请他们帮忙宣传。你可以考虑一下这方面？”
“不行不行，那要动脑子了。”
“……”贾祐茗顿了一下，然后道，“或者换一个思路，你不讨厌什么？”
“嗯……动脑子的都讨厌。”
“……”
“其实我大一的时候就想要转专业了。当时高考的时候，为了想去好学校，所以专业没怎么挑，然后就录到了环境工程。我妈当时跟我说没关系，大一好好学，争取转专业。可是我们学校转专业要求好高，前15％才有机会，我还没参加转专业考试呢，就被刷掉了。”
“嗯，那如果可以转的话，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本来想去王牌专业的，可是他们不收转专业学生，后来我还考虑过双学位去读，但是我学自己的课已经很累了，宣讲的老师也劝我还是好好学好本专业，还跟我说他们经管学的是数学系的数学，我……”
“嗯。”
“前几天我还在想，我大一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回去复读，换一个专业，没准会好一点。可是现在想想，可能换一个，我也还是一样的吧。”
“嗯……或者你可以去听听别的学院的课，也许是因为你没有试过，所以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嗯。”星韵应了一声，“不过没关系，我刚刚想好了，在没有想好喜欢什么之前，我还是先把现在能做的事情做好吧，我就是一直在想我应不应该做，应不应该做，磨刀太久了，才一直砍不到柴。”
就像妈妈说的，至少一些原本她可以做到的事，她应该要做到的。
“嗯。”
“不过你觉得，把努力耗费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上，是浪费时间吗？”
“额……”
“很难说对吧，我也觉得好难。”她的脚往后一靠，抵到墙上。
“嗯。”
“对不起啊，好像老是跟你说一些不高兴的事。”
“没关系，这样我以后也可以找你说不高兴的事。”
“哈？”甄星韵疑问的声音仿佛一只受惊的青蛙“呱”了出来。
“不可以吗？”
“啊，可以。”她又踢了墙一脚，“你要现在说吗？”
“额……行。”
？这咋这么勉强呢？
“嗯。那你是要说什么？”
“……”
“要不算了——”
“就是秦狄——”
又一次同时出口。
“……啊？”
“你上次不是说我和秦狄被误解了，难受吗？”
“嗯。”
可是你也不难受啊？
“嗯。”贾祐茗也应了一声。
“嗯？”甄星韵迷惑了，他“嗯。”个啥啊。
“你不安慰我吗？”贾祐茗回问的语气特别无辜。
“啊？”
“我难受了。”
“啊……”甄星韵迟钝地应了一声。
“额。”让她想一想，“没关系，这个其实主要是因为之前你们一直没有澄清。你可以找个机会，比如上个综艺表示一下你们关系很好就可以了。”
说起来，贾祐茗和秦狄也挺神奇的，粉丝都把彼此骂成那样了，他俩怎么还能当好朋友呢？她被钾粉骂的那会儿，可是把罪都归到贾祐茗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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