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起了萧七娘,顾莹莹和叶筠两个人都难免地伤感了许多,陆逸只听过萧七娘的大名,却是久闻其名未见过其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与顾莹莹和叶筠感同深受的认同感,他更关心的是鲜卑那支箭。
如果叶筠说得属实,那和县的情况就不是棘手的事了,这就是战报的前奏了。
陆逸出身于军人世家,对于这种敌对消息比较敏感,绝不会做出贻误战机的事来。
这事半点耽误不得,已经死了的人就不要再提了,还是先顾着活着人的吧。
陆逸打断了顾莹莹与叶筠两人关于萧七娘的进一步深谈,随之,陆逸带着叶筠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去见了程翎和宫公公。
念着萧七娘,念着萧家的事,落落寡欢的顾莹莹也不愿意自己回马车里了,也跟着叶筠和陆逸一起过去了队伍前头。
没用叶筠开口,陆逸把叶筠发现的状况与程翎和宫公公说了,两个人皆是大吃一惊。
和县竟会有鲜卑人?
这里距离与鲜卑接壤的边境可还有一段距离呢,再说,他们离开长安城才多久,没听说有人往长安城里送鲜卑犯境的战报啊。
程翎在听说发现鲜卑冷箭的人是叶筠,而叶筠之所以能发现这个异常,是读过萧七娘的兵书,眼晴一亮,“叶姑娘,你看过萧七娘著的兵书,那兵书呢?”
“看完了,自然就还回去了,”
叶筠在说出看过萧七娘兵书这个理由后,也就顺势想好怎么堵这些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的嘴了,难道他们还能去找慕月笙求证或是借书看?
慕月笙那脾气、那做事的风格,敢去他面前找不自在的人,叶筠只想送对方两个字‘呵呵’了。
程翎定定地看了叶筠一眼,这一眼不但看得时间长且眼神幽深,暗含了太多的审视,只是程翎这一眼,还没把叶筠看得怎么样呢,反把陆逸看得不舒服了。
“程指挥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没有必要纠结在一个故去的人做的一本兵书上了吧,你还是想想咱们怎么应对眼前吧,要是和县城里是鲜卑人,咱们这支禁军要想攻下县城,清除鲜卑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陆逸说着的时候,还把叶筠拉到了他自己的身后,刻意地挡了一挡,他着实不喜欢有雄性的目光落在叶筠的身上太久。
“陆副指挥使说得有道理,”
宫公公也不喜欢程翎盯着叶筠太久,这是注定要进宫的女人,皇上指名要他保护的,何况就如陆逸所说,情况紧急之下,他们办事要分得清楚轻重,什么人著的什么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一切成真,他们该如何处理。
“我们还是抓紧证实叶小姐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吧,宫某人多年前有幸见过一次鲜卑人的武器,刚才一时疏忽确实没注意到叶小姐说的箭柄问题,但鲜卑人使用的弓箭箭头与我们东凌国的不同,等着军医把弓箭取出来后,宫某人一看就知是不是鲜卑人的了。”
宫公公说话时语气淡漠,可眼眸深处却像是燃烧着两团烈火。
叶筠与宫公公之间,隔着一个陆逸和半个程翎,都能感觉出宫公公此时的气场十分不对,仿佛压抑着滚烫的岩浆,遇到一个点,就会喷发出来,可以毁灭掉一切。
因为陆逸之前发过话,那位救治伤兵的老军医没敢耽误,他们说话间,老军医已经把从伤兵身体里取出来的弓箭,交给一名随身医童送了过来。
宫公公当仁不让,从医童手里一把拿过取出来的弓箭,仔细地看了看弓箭头,点头道:“叶小姐说得没有错,这确实是鲜卑人特有的弓箭!”
承认了这一点后,宫公公的表情立时收起了之前的温和平淡,变成了一片肃杀之气,给本就雪后阴寒的天气,平添了几分阴森。
“我们就地安营吧!”
程翎再次看了叶筠一眼,他也清楚凭着眼前的状况,实在是没有时间和叶筠争个口舌,更没有太多精力套出叶筠知道的秘密。
好在山高水长,这一路还有得走,等处理完和县这里的事情,以后有得是机会。
这么一想,程翎暂时释然,放过了叶筠,与宫公公和陆逸商量起正事来。
叶筠也没闲着,她之前听陆逸说禁军队伍在石桥那里遇到了血腥屠杀,发现大量多具百姓尸体,这才停止行军的,可她没有想到真实的现场竟是如此的惨烈。
顾莹莹只是瞧了一眼,就吓得后退了几大步,脸色惨白,却还不忘了拉着叶筠一起。
叶筠到是不怕的,她是萧七娘的时候,经历过的血腥之战,比着眼前这几十具尸体,不是更加惨烈百倍吗?
“顾姐姐,我不怕的,”
叶筠并没有随着顾莹莹往后退,反而她还往前走了走。
这几十具尸体,在这半天的时间里,经叶筠的手时,已经被翻检第四次了。
顾莹莹眼瞧着叶筠走向了尸体堆,又在她无比惊骇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挨个捅死尸,好像捅自家种的花花草草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呦喂,她的筠妹妹,再次刷新了她的见识和认知。
等着程翎、宫公公以及陆逸他们三个人商量完,叶筠也从尸体堆里面走出来,迎着他们三个人诡异复杂的目光,稳当轻松地走了过去。
陆逸连忙奔向她,“筠妹妹,你怎么下去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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