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灯已经打开，干净的小桌子上放了厚厚的一摞资料。老头站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看见褚致雨抱着卷宗走进来，嘴里“哼”了一声，撇着嘴离开。
褚致雨淡淡地看着老头离开，心想年纪真是个好东西，岁数越大就越不怕挨揍，像有了无形的铠甲似的。
看着小桌子上高高摞起的三大摞厚厚的卷宗，褚致雨再一次后悔自己的心慈手软，早知道工作量这么大一开始就应该以死相逼。而现在，只有认命的坐下开始写小作文。
会议室里，白守、陈恍和安旭坐在会议桌的左侧，明湛坐在他们的对面，四人面前都放了一台电脑。
明湛：“根据白守拿到的证据，李秋兰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可以暂时排除她的嫌疑。另外就是，这次我跟陈恍去死者住的出租房时发现有人进去过，钱物没有丢失，通过照片对比发现丢了一串廉价手链。”
“这么奇怪，为什么要偷什么手链啊？”陈恍问。
明湛：“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不过可以排除陌生人作案，很有可能是跟凶手有关的人施行的盗窃。”
安旭：“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陈恍从兜里掏出U盘。
陈恍：“就是这个，新鲜出炉的死者胡同口摄像头拍下的监控！明队刚让我找到的。”
白守：“没错，同志们，这就是我的鸡腿。”
明湛拿出一张王玲玲住的地区的俯拍图，用红笔标出王玲玲的家：“死者居住的房子地理环境独特……像一个倒着凹型，两边成排紧靠的房屋形成两条平行的线，王玲玲的出租房堵住了线的一端，另一端的外面是宽阔的林荫大道，是一个死胡同最尽头，两边的房子互相贴合的排列，因此要想打开死者的房子，必然要经过胡同口。因此，不管这个潜入者多神通广大，只要他去过死者家里，就肯定要在监控里留下影子。”
白守在一旁接话：“没错没错，这真是多亏了小爷我的善心！”
陈恍白了他一眼：“放心，功劳没人跟你抢，能不能别废话了，你数数自己从进门说几遍了？”
白守还想争辩，被安旭一把按住：“别废话，赶快拷监控。”
卷宗室里小桌子上的卷宗越摞越高，褚致雨拿着小本子不停的抄写，写完一本就放到一边。手里的卷宗看完后，她架起书架旁的梯子，爬到最上面找资料，老头桌子上的闹钟上，时针指向了2。
办公室的四人安静地看监控，时不时翻一下手里的资料。墙上的钟表慢慢指向了两点五十，陈恍打了一个哈欠。
陈恍：“我不行了……真的快死了，谁来救救我……”
从凌晨到凌晨，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几个小时了，陈恍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非猝死不行。
明湛看了一眼表：“还有多少？”
安旭查了查电脑：“不到24个小时的。”
明湛：“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陈恍立刻不好意思了：“别呀明队，咱共进退。”
白守：“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有点诚意把眼睛先睁开？”
安旭：“你们回去吧，我也留下看看有什么进展。”
陈恍：“那不行，你们一个个的这么舍己奉公，我也不走！”
白守：“那我也不走了。”
明湛不耐烦，长时间工作的他也快到极限了：“都走，现在！马上！”
陈恍和白守飞快跑出去，安旭犹豫的站起来。
明湛：你也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立刻告诉你。
等他们都离开后，明湛倒了杯水，在会议上走了两圈，又开始看监控。
卷宗室的闹钟指向了四点，褚致雨坐在小桌子前打盹，不停地点头，终于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城市的角落，一个被人忽视的小区，绝望的灵魂正在呐喊。
血，伤口，溃烂，组成新的死亡。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啊……”
两三只麻雀飞起，这里，只有罪恶。
褚致雨猛然惊醒，脸上沾了墨水，随即又趴了下去。闹钟显示五点二十，像是想到什么，抓起手机朝楼下跑去。
等到了楼下，看到安静的街道上没有熟悉的黑车，褚致雨松了口气，疲惫的敲敲肩膀转身上楼。
街道角落银灰色保时捷里，戚敬辰眼里泛着淡淡血丝，唇边胡茬冒头，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配合他的五官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是昨天说好的他来接她，但是看褚致雨一直没下来，自己怕打扰到她工作，又担心太晚她会没车坐，现在自己想来都觉得好笑，还真是把她当三岁小孩了，那可是他们家几代才出一个的小刑警啊。
“傻子，就不知道往路边找找吗？还刑警呢。”
明湛敲了一下电脑上的空格键，勾起了嘴角。电脑显示器上的画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张望的脸。
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敲敲涨疼的脑子进电梯，刚到一楼“叮咚”一声，就看到褚致雨抱着笔记本站在外面。
褚致雨：“你昨天没走？”
明湛从电梯里出来，皱着眉头问：“这该是我问你的，为什么这么早？还是没走？”
“当然是没走，”褚致雨耸肩“不快点弄完，总是有点不放心。”
两人并肩往外走，明湛看了她一眼：“不放心什么？陈恍还是白守？”
“当然是陈恍，白守那孩子心里有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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