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觉得脑子里迷迷糊糊地, 意识恍恍惚惚地, 灵魂好像已经远离肉体,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唯一有印象的只有简允臻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从未听过简允臻如此失态地大叫过, 那声音中似乎夹杂了许多他不懂也不能理解的东西。
说不担心是假的,在他眼里, 简允臻看似成熟坚强, 其实像个孩子,很容易受伤。
前世两人曾养过一只猫。
很长一段时间, 简允臻都对那猫爱不释手, 看电视也好,打游戏也好, 甚至是睡觉的时候都要把它放在两人的床边。
那猫很爱睡觉, 成天到晚打瞌睡儿, 好吃懒做, 但很会看眼色,老是跟简允臻撒娇卖萌,每次主人一回家就跑过去摇尾巴,逗的简允臻哈哈大笑, 在家的地位一度有超过自己的趋势。。
两人有天回去, 它却没过来欢迎, 只是懒洋洋趴在沙发上。
他们都以为它只是跟往常一样小憩睡觉罢了, 没怎么留意。
直到一下午都不见它动弹两人才发现那猫不是睡觉, 而是死了。
它死的没有什么痛苦, 甚至可以说是很安详,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地。
何远记得自己那天还哭了,整个眼眶都红透,挺伤心的。
简允臻却笑嘻嘻地,一脸不屑的表情,说不就是一只猫么,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再买一只就是。
何远骂他冷血没人性,简允臻批他瞎矫情。
两人大晚上的因为这事还冷战了会儿。
谁知到了半夜,何远却发现简允臻自己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偷偷地哭,眼泪流的哗哗地,跟水龙头似的不停,比自己哭的还伤心凄惨,整整一个小时都没停下来。
就是在那一刻,何远发现自己真真正正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或许你总会看见那家伙这样那样的坏毛病,嘴欠抽,耍赖,厚脸皮,风流,滥情,但和他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是一个用情极深的人。
这次的事情,他没有半点责怪简允臻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很理解。
理解在简允臻的心里,余子杭占了多大的地位,理解他有多爱那个少年。
他并无牵挂,只怕简允臻会因为这事自责内疚,无意义地把所有罪过都揽在自己肩膀上。
那个家伙...
“还没醒么?”一个突兀的男声突地从门口处传来。
床边有人应了一声,“照理说应该快醒了才对,要说这次也幸好唐教官措施采取地好,不然这年轻人可就上西天了。”
“唉,别提了,这一摔不知道该落下什么后遗症来。”男医生皱眉道。
听见这些人声,何远有些讶异,渐渐恢复意识,缓慢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医院里特有的白色调天花板,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医务人员在说话。
何远淡色的瞳仁有短暂的失神,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还没死这个事实。
50多米的高空,比前世那栋楼还要高。
沉默了会儿,何远动了动想起身,却手脚都极疼,又缩了回去。
一旁的女护士赶忙叫道:“哎,你别乱动,你手脚刚刚做好手术,得休息好长一段时间。”
何远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地近乎撕裂,忍不住痛痒地咳嗽了几声。
那护士把他扶起来,倒了杯水喂给他喝。
何远沾了些水渍舒润了点,开口淡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学生受伤住院么?”
“你那两个同学都没事,倒是那唐教官为了救你把一双手给折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何远微应了声,垂下了眼睑。
“哟,这还真是说谁谁就到啊,唐教官,怎么没在床上好好休息啊?”站在门边的男医生打趣道。
唐德笑着打了个寒掺,走近何远的病床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总算是醒了。”
何远抬眸看着地,语气诚恳道:“谢谢您。”
“不用,你要真谢谢我就趁早把伤养好了,为了你住院这事我被老张子骂的狗血淋头。”唐德一脸郁闷。
何远浅浅一笑,“您放心,应该来的及参赛。”
唐德叹息了下,“别仗着年轻逞能,你这伤起码得养个小半年才能好透。”
何远微蹙眉梢,“但是....”
唐德掏出火点了根烟抽,“没事,缺一个人也可以参赛,就是比起三个人一组的到底弱了那么点。”
“对不起。”何远轻咬了下唇,白皙的皮肤有些失血,。
唐德“哎”了一声,声音晏晏,“哪轮得到你,要道歉也是姓简的那小子道歉。”
何远低下头,眼下扫出淡淡的阴影,轻道:“他没错。”
唐德顿了顿,挑起了眉,“他这么对你你还替他说话?我可告诉你,你昏迷这一个礼拜他可是一次都没来看过你。”
何远沉凝片刻,微抿了抿嘴唇,“可能是集训太累了。”
唐德嗤笑一声,“累个屁,老子最近的练习量是以前的二分之一都不止。”
何远怔了下,心里有些堵得慌,继续坚持道:“那也许是他来过又走了,您正好没看见罢了。”
唐德叹了口气,语态尽显无奈,“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下午还有一次集训,我先走了。”
何远平淡地点了下头,缓垂下视线,乌黑的长睫半掩着瞳仁,虚虚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唐德起身走出门口,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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