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你这一按,我只觉得疲劳尽消,身子别提有多舒畅了!”安老太君看着她笑,“你是何时学会这一手?”
“是为我娘!”安若素淡笑回,“她身子一直不好,常常卧病在床,我怕她躺坏了,便自寻了些医书来看,帮她按一按!”
她说到顾清云,特别注意观察了安老太君的脸色。
老太太面色不悦。
显然,她对这个儿媳妇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昔年顾清云搬出安府去别院居住,老太太曾苦口婆心劝过,但顾清云却执意要走,驳了老太太的面子,后来又加胡凝霜从中挑拨,说了顾清云很多坏话,顾清云为人孤傲,从来不屑解释,一来二去的,便成了婆婆不喜的恶媳妇一个。
时过十多年,安老太君依然耿耿于怀,可见对顾清云成见颇深。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这破冰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缓缓谋划。
老太太不喜欢听的事,她自然要三言两语便带过去,仍接着讲方才的故事,正讲着呢,就听外头胡凝霜的声音响起:“母亲,您在吗?”
安老太君瞬间从欢喜愉悦的气氛中抽离。
“进来吧!”她叹口气,问:“御医来了吗?怎么说?”
胡凝霜苦苦脸,目光在房中一掠,看到安若素站在安老太君身后,眼皮一跳,面上没太大反应,心里止不住的愤怒怨怼。
未进门时,她便听到里面的欢笑之声,这一老一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谐了?这贱妇让安家丢尽脸面,这安老太君居然这么快就原谅她了吗?
说起来,这老家伙也真是狠心,她的磐儿还在床上躺着,受尽痛苦磨折,惨嚎不已,她倒好,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孙子?
她眼里的怨怼之色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安老太君捕捉到。
初时她也有些尴尬,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她确是不该展颜欢笑。
但转念又一想,这样的孙儿,是谁教出来的?教出这样的浪荡货色,得了这见不得人的脏病,这作娘的倒还有理了怎么着?
一转念间,那份尴尬变作怒火,她见胡凝霜沉吟不答,遂冷声道:“问你话呢,是哑巴了还是怎么着?”
胡凝霜瞬间回神,忙恭敬应道:“回母亲,御医一时也没好的办法,只是给磐儿服了些镇痛的药汤,让他晕睡着,好歹能减轻些痛苦!儿媳如今也是六神无主,明启又公干去了外地,所以才来这儿,向母亲讨个主意!”
安老太君轻叹:“连秦思渺都束手无策,我又有什么主意?我看不如这样,去出事的那妓馆好生查一查,看他平日里到底服了什么药,还有那些女人身上,是不是有病,查清了病因,才好对症下药!”
“秦御医已经亲自去查了!”胡凝霜抽泣回。
“那就候着消息吧!”安老太君以手支额,显是十分烦恼,胡凝霜看了安若素一眼,支支吾吾道:“母亲,方才……江家和刘家的人来过了!”
“他们家两位公子情形如何?”安老太君问。
“跟磐儿一般情形!”胡凝霜回答,“他们怀疑……这并非什么血风之症,是……中了邪!”
“中邪?”安老太君问,“好端端的,哪里来的邪气?.”
胡凝霜又向安若素掠了一眼。
安若素心中暗笑,不就是想把她说成妖邪吗?还借刘家和江家的嘴,这个女人,惯会耍这些手段,借刀杀人,自己不落一点不是,不得不说,她也算个聪明的!
果然,下一瞬,胡凝霜便怯生生答:“儿媳也不信的,可是,他们非说这邪气出在若素身上,说她从青冥山那种妖邪之地经过,必是沾惹了那里的邪气,被邪神附了体,因初入府之时,这三人便冲撞到了她,所以现在恶毒报复,施了邪术,令他们痛苦不已!”
“一派胡言!”安老太君怒叱,“这三人是什么德性,你当我不知道吗?我虽然不管着这府里的事,可是,我眼却不瞎!明明是得了脏病,非要扯到什么中邪,无稽之谈!”
“谁说不是呢!”胡凝霜忙附和道:“我也不相信若素身上有邪灵,可他们两家非得这么说,吵吵嚷嚷的找上门来,说要找个法师去清韵院驱邪,我们这三家关系一向不错,他们又是明启在朝中的拥从者,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请母亲定夺!”
她倒真是巧手,一甩手把这决定权推给了安老太君。
安老太君看了安若素一眼,沉吟不语。
安若素朗声道:“真金不怕火炼,我明明遇到的是仙佛,偏有人说成是妖,那就让他们来验吧!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真不怕这些邪魔歪道!”
她说得坦然自在,面上还带着不屑的笑容,安老太君轻叹:“这么一来,素儿,委屈你了!”
“祖母,您想多了!”安若素乖巧摇头,“这些年,素儿可没少被人泼过脏水,都已经习惯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在做,天在看,苍天有眼,自然知道该收的是什么妖孽!”
“若素说得太好了!”胡凝霜伸手用力拍她的肩,“你能这样想,我甚觉欣慰,本来还想,要如何跟你开口,可怜你这九死一生的,刚刚回府,又遇到这事,让人一想就心疼……”
“夫人不必为我担心!”安若素利落的打断她,伸臂拂掉她的手,像拂掉肩头的尘灰,她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气旺着呢!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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