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新来的走进训练场的时候,琼恩正在教戴利恩如何提高他的侧劈。“双脚再分开一些,”他叮嘱道。“注意保持平衡,就是这样。然后拧腰出剑,要把全部力量都凝聚在剑上。”
戴利恩不由得中断了练习,掀开面罩。“七神啊,”他嘟哝道。“你看,琼恩。”
琼恩一转身,在他头盔的眼缝里,出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那么胖的男孩,他正站在武器库的门口。看上去,他肯定有二十石。他刺绣外套的毛领被他的下巴遮住完全看不见,面如满月,白眼珠不安地转来转去,汗湿的的肥手在天鹅绒的外衣上不安地擦着。“他们……他们叫我到这儿来……训练,”他找不到该对谁说。
“是个少爷,”派普看了看对琼恩说,“南方佬,八成是高庭那边的。”派普以前跟着一个戏班子去过七国,他吹牛说仅凭声音就能说出你是哪里人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胖子穿着镶皮边的外套,胸前用红线绣着个健步猎人,但琼恩不认得这个家徽。艾里沙·索恩爵士打量着他的新猎物说道,“看上去他们把南方的小偷和偷猎的都抓光了,所以现在把猪都送来守长城了。这些毛啊绒啊的就是你的盔甲了,是不是,火腿大人?“
但是这个新来的马上就给大家展示了他的整付行头,夹棉的双排扣上衣,鞣制过的皮甲,铠甲护腕和头盔,甚至还有张蒙皮木盾,上面的盾徽也是个健步猎人,与他穿的外衣上的一样。可是没有一样是黑的,于是艾里沙爵士想也不想就命令他去武器库换装。这下花了早上一半的时间,他的肚子太大,唐纳·诺伊只得把锁子甲拆开,然后在两侧用皮绳穿洞固定,这才给他穿进去。为了能把头盔戴在他的头上,只好把面罩取了下来。皮甲在他的腋下和腿部都绷得很紧,让他几乎动弹不得。全付武装后这个新来的就像根煮过头的香肠,皮随时都会绽开。“让我们看看你不至于象看上去那样没用吧,“艾里沙爵士说道。”霍德,过去试试肥猪骑士的能奈。“
琼恩一皱眉,霍德生在采石场,做过石匠的徒弟,已经十六岁了,高大而且肌肉结实,他下起手来不比琼恩见过的任何人轻。”这下有人要被操了。“派普小声道。事情果然如此。
战斗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胖子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头盔裂开,血从他捂着的肥胖的手指间流下来。“我投降,”他尖叫。“别打了,我投降,不要打我。”雷斯特和其他几个人都哄笑起来。
即使这样,艾里沙爵士并没有叫停。“爬起来,肥猪骑士,”他叫道。“捡起你的剑。”看到胖子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索恩示意霍德道。“用你的剑拍他两下,让他站起来。”霍德犹犹豫豫地拍了一下对手鼓鼓的脸颊。“使点儿劲,”索恩奚落道。于是霍德双手握紧长剑,狠狠地拍下去,即使是用平的这一面,这下也把皮甲拍裂了。那个新来的痛苦地嚎叫着。
琼恩向前迈出一步,派普急忙伸出还戴着护甲的手拉住他的胳膊。“琼恩,别。”这个矮个子紧张地瞄着艾里沙·索恩爵士小声道。
“爬起来,”索恩再次命令道。胖子努力地站起来,脚下一滑,又重重地摔倒在地。“肥猪骑士看来是掌握要领了。”艾里沙爵士瞧了瞧说道。“再来一下。”
霍德举起剑准备再来一下。“切块火腿下来吧!”雷斯特坏笑着怂恿。
琼恩甩开派普的手,“霍德,够了。”
霍德望着艾里沙爵士。
“野种一声吼,农民抖三抖,”教头的声音尖厉而冷酷。“我告诉你,在这里我才是教头,雪诺大人。”
“你看看他,霍德,”琼恩劝道,尽量不去理睬索恩。“打一个躺在地上的对手并没有什么光荣,他都投降了。”他在胖子身边蹲下来。
霍德垂下他的剑。“他投降了。”他重复着。
艾里沙爵士那黑如玛瑙的眼睛死死盯住琼恩·雪诺。“看来咱们的野种坠入爱河了,”他说道,琼恩扶着胖子站了起来。“拔剑吧,雪诺大人。”
琼恩抽出长剑,他只敢反抗艾里沙爵士一点点,他现在怕是早已超出了那一点点。
索恩笑了。“野种要为他的心上人而战,我们得成全他。耗子,脓疱,你们俩上去帮帮岩头。”雷斯特和阿贝特走过来加入霍德这一方。“你们三个肯定能让肥猪夫人尖叫起来,你们先要做的就是跨过那野种。”
“站到我背后去。”琼恩对那胖子说。艾里沙爵士对他通常是二打一,从来没有三打一过。他知道今晚睡觉时肯定要浑身青紫鲜血淋淋了。他打起精神准备出手。
突然派普站在了他的身边。“三打二更公平一些。”矮个子打着哈哈说。他放下面罩抽出长剑。琼恩还没得及推开他,葛兰也加入进来,变成了三打三。
校场上顿时一片死寂。琼恩能感觉到艾里沙爵士眼里的杀气。“你们还等什么呢?”他问雷斯特他们三个,声音惨人地温柔。然而琼恩却先出了手,霍德差点没能接住他这一下。
琼恩一剑接一剑地强攻,逼他后退,那个比他大的家伙无奈地步步后撤。知己知彼方能不败,罗德利克爵士曾教导过他。琼恩了解霍德,身强力壮但缺乏耐心,不善防守。激怒他,他就会露出破绽,这一点无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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