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湜先祖是李渊任太原留守时的老部下,随李渊起兵,功勋卓著,虽没有资格跻身凌烟阁,亦受李唐皇室看重。
催家府邸比公侯之家有所不足,在官僚中也不算差了。
等到小斯把礼物带来,连着崔湜的那份共二个盒子。
唐璐跟在崔湜身后进了大门、二门,到了正堂门口,几个负责迎客的管事婆子,一见自家公子回来忙迎上来,崔湜的奶娘徐嬷嬷打起帘笼笑道:“大公子可算回来了,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老夫人刚还生气呢。”目光一斜,看到他身边容貌不凡的少女,怔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唐璐姑娘,圣上新封的怀德县主,璐璐,这位是徐嬷嬷,我的奶娘。”
唐璐浅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县主请进。”徐嬷嬷福了福身,心道这个姑娘的容貌气度可比以前那些强太多了,希望是个有福气的。
“嬷嬷不必多礼。”唐璐抬手虚浮了一下,随在崔湜身后跨过门槛。
大厅里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唐璐脱了鞋,踩在绛紫色的云纹地毯上,跟着同样脱了鞋崔湜身后走向正前方的一位老妇。
“孩儿给母亲请安,祝母亲寿诞快乐,春辉永绽!”崔湜撩起袍襟在丫鬟递来的软垫上跪下,从小斯手里拿来礼物呈上。崔府老夫人穿着大红色三品淑人服侍,精神饱满,接过礼物打开,是一套雕琢了富贵吉祥图案的紫砂壶。
“你还知道回来,昨个大半夜才见人影,今一早又跑出去,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
崔湜冲她笑道:“儿子是朝廷命官,官务繁忙,不过心始终向着母亲的,为了尽孝心,还特意让人去了江南采办了这套紫砂壶,送给母亲日常使用。”
崔老妇人这才开心起来,让丫鬟把紫砂壶收好。目光转向唐璐时候,眼睛一亮:“好个俊俏的小姑娘,不知是哪家大人的千金?”
唐璐面色含笑,如何好说自己是商人之女,就算给崔湜面子,也不好说。崔湜站起来,掸掸衣襟,声调不紧不慢的:“她是圣上新封的怀德县主,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蝌蚪文事件,母亲想来听说了,就是这位姑娘解答的,才没让新罗使者的奸计得逞,挽回了朝廷和皇室面子,公主和上官昭容都很推崇唐姑娘呢!”
厅内坐了不少人,听了这话都齐刷刷的望着唐璐。崔老夫人很惊讶:“小小年纪,竟识得殷商时期的文字,你是跟谁学的?”
唐璐施礼道:“祖上有人认识,父亲故去之前写在手札上,被晚辈看见了。”
这时崔湜轻咳了声。
唐璐得到暗示,从小斯手上取来紫檀木盒子,交过去:“得知老夫人今日做寿,特备了一份薄礼,还望笑纳。”
崔老夫人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座半尺见方的白玉雕琢的千手观音,玉是上等的好玉,雕琢十分精细。老夫人让丫头收起来,道:“这礼物太重了些。”
不认不识的是有些重了,唐璐腹诽,不过不用她出血。
“三位少公子进来拜寿了。”
随着小丫头一声喊,门口进来三个偏偏美少年……
唐璐回身望去,心道这就是崔湜的三个弟弟,崔莅、崔液、崔涤,中宗年间上官婉儿的四大面首之三,另一个是崔湜。
不晓得四兄弟睡一个女人如何做到谦让的,和睦相处的,可惜要等武则天归天,中宗即位。
崔湜带着三兄弟为老夫人贺寿礼毕,崔府管家带了一群催家族中子侄,娘家亲戚,几十个后辈密密麻麻跪了一地,加上崔府好友,朝中同僚,下人仆役,大厅里总共几百来人。
崔家正厅可没有公主府正厅大,把唐璐生生的挤到边上去,躲着人群,目光过处,崔湜被几个品级高的同僚缠住。
崔老夫人见人愈来愈多,便带着女眷们辗转来到后花园,在布置好的小矮桌上摆了点心茶果,叫来府中歌姬表演歌舞。告诉众人不必客气,想吃就吃,想玩就玩。
唐璐对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尝了口点心便放下,做的这般甜腻,让人怎么吃?在角落里干坐了会儿,听她们谈些没营养的话,今天谁家的姑娘出嫁了,昨天赵老爷新納了一个妾,前天中书大人四儿子爬上老爹的姨娘的床上办事,大前天张国公家的小公爷往家里带回了个众香楼的小姐死活要娶为侧室。
唐璐听了阵,十分无聊,趁没人注意,溜了出来。
出了园子,喧闹声愈来愈远,走在小路上,路边有片绿绿苍苍的小竹林,林下有几个石凳。
唐璐拾起裙裾坐上去,望着幽静的竹林,百无聊赖,自己终归不属于这个世界,把以前学的通通忘掉,迎接一种全然不同的人生,不是太轻松呢。就算是古代贵族女人聚到一处,仍不免家长里短,谁生大胖小子,谁家的娃会走路了,谁家的老爷风流了。
不过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就不一样,可见环境决定性情。
要跟三姑六婆打好交道,非常人能办到!唉,真该办个女子学校,把这些女人都弄进去抓抓五讲四美三热爱。
唐璐正在瞎想,竹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暧昧声,一听就知道意味着什么,她站起身,正想离开,却鬼使神差停住脚步。
“……当初说得好好的,给老爷守过三年孝,要纳我为妾,你这个冤家,咋又变卦了,守寡滋味不是人过的,偏你老娘要奴家跟她一起守……这是招谁惹谁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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