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荏赶到旺婶家门前,段家来了好几个人,段阿婆、段父、段芬还有叔伯身子。个个面红耳赤、剑拔弩张。
她朝前凑了凑,看到板车上的人,头被染血的白布缠裹盖住了大半的脸,身上盖着厚被子,但是凭着对段明通的熟悉,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半死的人就是他。
她心中说不出的畅快,真想晓艳能够在他身上多砍几刀,最好是砍断胳膊腿,让他一辈子成一个废人,苟延残喘的活着。
周围全是人在盯着,她压制自己心中的狂喜,让自己看上去并无异样。
段母还在张牙舞爪满嘴喷沫的对着旺婶一家人咒骂,骂的全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苏村的人多半都知道段母是蛮横泼辣的人,但只是耳闻,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吵起架来,三个人都抵不过她一个。
兴许是跳脚骂了这么久累了,她索性就地坐在大门口,指着旺婶家人骂,身边段芬陪着。
旺婶也不是任打任骂的性子,和她回骂,二旺夫妇也跟着指责段家。
苏荏瞧着这气势,心中却觉得晓艳有几分幸运,在婆家被欺辱打骂还有娘家的人护着,而前世她却只能够一个人和整个段家抗,身后没一个人为她撑腰,没有一个可以后退躲避的地方。
她走上前瞧仔细板车上的人,已经昏厥过去,白布、下八半段脸和脖子衣领全是鲜血,看着尤为骇人。
她此刻真想再补上几刀发泄内心的恨意,但是她必须忍,不仅不能补刀,还要救他,要让他尝尽这种反反复复的折磨,折磨他发疯,折磨他自己想死。这才对得起他前世给她的痛苦,对的起她死去的三个孩子。
她伸手要去查看段明通的伤口,段母立即的蹿了上来,用力将她推开,怒吼:“你干什么?你想害我儿子,你们都想害死我儿子!”又是大哭大骂起来。
苏荏被这猛然一推脚下不稳扑通仰面摔倒在地,疼的哎呦叫了声,旁边的邻里立即的上前将她扶起来指责段母发疯无故伤人。
苏荏拍了下衣裙,揉了揉腰,对段母怒道:“我是好心想给你儿子看伤,你再骂下去你儿子血流的更多,耽搁救治死了你很乐意?”
“你说什么混账话?你诅咒我儿子死呢?”冲上来要动手,苏荏退后两步被邻里护着。
苏荏也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心中的恨意,不能够以平常的态度对段家的人,言语中不由己的带着戾气。
此时李长河匆匆的过来。李长河是三山镇有名的郎中,段母是认识的,看他手中拎着个药箱,这才想到要先治儿子的伤要紧,拉着李长河要他给好好医治。
旺婶见此冲上前从另一边拉着不让李长河给段明通医治,让他给自己女儿治伤。
两家此时又争执起来,李长河为难的看着左右两个妇人,不知如何是好。
邻里劝着,两个妇人也不听,相持不下。
苏荏怒道:“再争执,两个都不用治了,都等死吧!”
段母和旺婶以及两家的人争吵的声音低了下来,却依旧在坚持拉着李长河不放请他先给自家孩子医治。
苏荏对旺婶道:“我去看看晓艳姐。”说着就朝屋内去,旺婶朝她看了眼,手上一个没防备,李长河被段母拉着到板车前,先给段明通治伤。
旺婶家门不让进,段母也坚持就要堵在旺婶家门口,李长河无奈的就当着周围邻里的面动手医治。
当包裹伤处的血布一点点的拆开,周围的邻里都伸着脖子张望,只见段大郎左耳上方肿了老高,凌乱的发间隐隐的有一道伤口。
李长河立即的打开药箱,用剪刀先将伤口处的头发剪掉,然后用剃须刀将碎发刮掉,露出狰狞外翻的血口子。周围的邻里惊的倒吸了了口气,有个年幼的女娃无意间瞥见竟然被吓哭。
段母当即又是一边哭诉自己儿子可怜取了个毒妇一边骂旺婶晓艳。倒是博取了一些人的同情。
而西屋内的苏荏也瞧见了躺在了床榻上的晓艳,人半死不活的微微睁着眼,两颊不知道挨了多少耳光,青紫肿胀的几乎要裂开,满脸的乱发和泪水,还有口鼻的血污,简直似从地狱爬出来一般。
苏荏乍看之时,心被猛然的撞击,这模样多么的熟悉,曾经她对镜看到过多少次,甚至还有比这更狼狈之相。
她那一瞬竟然生出几分怜悯,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前世她遭受的苦难中,有太多次都是晓艳给她的,调拨、嫁祸、诬告,她对她可从没有手软过,甚至在她爬都爬不起来之时,她还要对她言辞羞辱。
那时候她对她可没有一丝丝的怜悯,甚至连她不懂事的孩子都没有同情过。此刻她何须怜悯?这不是她应该承受的吗?
当初是她自己往火坑里跳,即便现在烈火焚身,也怪不得别人。
她查看了下晓艳脸颊的伤,虽然看着骇人,暂时容貌毁了,但只是皮肉伤,没多大的妨碍。
晓慧哀声哭道:“大姐的右胳膊断了,身上还好多的伤。”
断胳膊断腿这种伤她太熟悉怎么医治了,恰时苏苒过来,她让苏苒回家取药,然后吩咐晓慧和晓丽准备其他所需的东西。
晓丽质疑她:“你没有给别人结过骨,你能行吗?”
她冷声道:“那你准备让你大姐这么等着?她痛苦不说,再耽搁久了,说不定以后这条胳膊就废了。你若是不信我,那就等着吧!”若是能够废了晓艳一条胳膊她倒是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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