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身后跟着一车的箱笼, 却也行进的算快。
原因是因为长欢一直在容澜面前嘀咕念叨。
每念叨一次, 容澜便沉下脸色一次, 有时候容澜实在被念叨得烦了,好几天都不让长欢下车。
行进路上本就枯燥, 还不让人下车透气, 那可真真是苦了天去了。
于是长欢十分识相地减少了念叨的次数, 容澜生一次气, 她便去哄一次。
如此反复往来,倒是有趣。
眼看着就快到了京城, 长欢心底的雀跃掩都掩不住,容澜这个醋缸子可真是酸到十里之外去。
于是独自一人骑马走在前头,脸色臭得不行。
长欢是个又识相又懂得为自己寻好处的人, 知道若是惹了容澜生气, 她铁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从马车内探出一个头来,唤着前方的人,“容澜。”
容澜没有理她, 压住自己的转头答应她的欲望, 心底里暗骂自己贱骨头。
长欢瞥了一眼四周,只有容海在旁边, 她心底叹了口气。
“容澜哥哥!”
前方的容澜勒住缰绳停住, 慢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嗯?”
神色依旧冷漠。
“你冷不冷呀。”临近冬至, 长欢的鼻头都被这凛冽的寒风冻得发红, 她忍着寒开口问道。
“不冷。”容澜扔下一句话, 又转过头去。
“你不冷我冷呀,马车的炉子不够暖和。”长欢吸了吸鼻子,对前方的容澜说道:“你过来,抱我。”
容澜没有回答,胯下的马脚步也没有明显的停顿。
长欢打了一个喷嚏,她擦了擦,狠下心扬声道:“你快些嘛,今儿天实在是冷得厉害,我想睡觉了,你不抱我我睡不着,你不来抱我我就睁一天的眼睛。”
声音有些大,马车后的丫鬟侍卫都听了个清楚。面上浮起一丝怪异,心道不愧是长欢姑娘,原来作风也是同少爷一般地,
大胆热情。
容海面色有极细微的变化,却依旧没有说出任何话。
容澜停了停,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去。
长欢见容澜不为所动,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寒风一刮,她又打了一个喷嚏,那风跟小刀子似的,直直地顺着脖子往衣领里钻。
她受不住,将头缩了回去,用狐氅裹紧自己,径直闭上眼睛休息。
前方的容澜虽然脊背挺着不动,面色却已然如春风化雨,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容海瞥了一眼自己主子,有些无奈。
等了许久长欢再说一次‘花言巧语’的容澜等不住了,他转过头,却见马车帘子外哪还有长欢的头,早就缩进车厢里去了。
长欢正闭着眼休息时,一阵寒风从外边灌进来,她皱眉,换了个姿势。
继续睡觉。
“不是说没我睡不着吗?”
长欢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容澜脸上犹带几分不虞,盯着她。
嘴上说的倒是厉害,结果睡的比谁都香。
眼珠子转了转,从狐氅中伸出手一拉,容澜身子便靠近了她许多。
长欢吧唧一口亲在容澜的下颌上。
“嗯,没了你怎么睡得着。”
容澜别过头,不让长欢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意,免得她又得寸进尺。
心底暗暗对自己道:贱骨头贱骨头贱骨头。
“抱。”长欢也不顾容澜满身的寒气,伸出双手。
“你怎么跟你养的那只猫似的。”嘴上嫌弃着的容澜,身体却很诚实地将人抱住。
长欢头埋进容澜怀里暗叹,若不是为了家里人,她才不愿意呢。
容海看了一眼没过半天就被长欢哄回去的容澜,他的武力不在容澜之下,耳力自然能听清容澜向马车走去时所说的话。
挑了挑眉,贱骨头?
容海看了看马车内的动静,以及隐隐传出来的,容澜叫着“阿欢”的声音。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家少爷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马车行走了几天,京城城门视野可见。
一直懒洋洋地窝在容澜怀里的长欢眸中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她坐起身子,转头问容澜,“他们会来城门口吗?”
长欢口中的“他们”说得自然是叶家的人。
容澜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瞧她那个兴奋劲儿。容澜心中忍不住又泛着酸。
长欢见容澜面色不善,眉眼笑的弯弯,在他脸上亲下一口。
“这还是要多亏了你呀。”
容澜轻哼一声,笑开,“那你以身相许?”
笑话,她即便是和叶家人相认了,也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哪里配得上容家少爷,左不过就是让她做妾罢了。
长欢心中虽不认可,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
她抿抿唇,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这个打扮会不会不够端庄?”
妓子在当朝是备受歧视的身份。
容澜淡淡笑了笑,手指抚着长欢的脸颊,“不会的。”
叶家人怎么敢。
二人正说着话,容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少爷,到城门了,前方就是叶家人。”
长欢心下又是紧张又是期盼,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几乎快要跳出来。
容澜揽着她的腰正要下马车,却比长欢拦住。
容澜挑眉看她。
长欢声音都含了些紧张,“你…太亲近了。”
“我怕母亲会不喜。”此时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的长欢说道。
容澜纨绔的名声京城人人都知道。
容澜沉了沉面色,还嫌弃起他了吗?心中越发的泛酸起来。
却没有依着自己的心思办事,松开了手。
马车终于停住,长欢跳下马车,只见一个打扮富态的妇人眼中满含着热切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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