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传来了水声，我才缓缓的惊醒，拿了纸巾拭净身体，思绪飞一般回到当年。
我们结婚半个多月，季佑臣去了北京出差，阿爹的义兄打来电话，说阿爹病危。我联系不上季佑臣，同样听到消息的阿木陪我回的黎县。
当时我们同住一间房，是因为临时回去买不到票，在离黎县几百公里外的森川转乘次日一早的车，当晚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至于季佑臣说的手机铃声，其实来自阿布的吹奏，和阿木半点关系都没有，我说的黎县方言，也是当初一直想和阿布说却没有说出口的那句“我喜欢你”，阿木是阿爹义兄的儿子，和我怎么可能？
我还愣愣的坐在床上回不过神来，季佑臣已然清洗过了，腰间围了浴巾走到了床边。思及他方才的疯狂，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季佑臣已然平息了怒气，淡淡的、缓缓的道：“明天去民政局，我，同意。不过有一点，岩岩的抚养权归我。你和他以后还会有孩子，但我这一生，只会有岩岩一个。”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一生，只会有岩岩一个？
他拿了衣物就往外走，在即将出门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季佑臣！”
“你刚刚的话我没有听明白！我和阿木……什么意思？”以前我一直不追究他和谁在一起，因为我不想争吵，因为我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没有半丝地位，即便争吵了也不会有结果。但是，他说的这件事，关系到阿木和我的声誉！
“阿木十六岁来晋沧学艺术，奶奶也很喜欢他，让他住到家里来的。阿木是我让伯伯的儿子，我们就像兄妹！你刚刚的话，对他是一种侮辱，你必须向他道歉！”
“毕业的时候回黎县，是因为那里才是我的家！四年前……”我声音哽咽：“你出差北京，我阿爹去世，我怀着岩岩，是阿木不远万里陪我回去，处理我阿爹的后事！”想起那段日子，我紧紧的攥着手心，不让自己落泪。阿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这一生，他守着我，给我温暖，当时他去世，我险些犯病，差点危及岩岩，这些，我一句都没有提过，因为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负累。可是，他怎么能这样说我？这么些年，是谁做下那些糊涂事？
“爸四年前去世……你没说过。”季佑臣站在我的面前，嘴唇微动，却没有说出来什么。“你每年都会回去一趟，我以为……对不起！”
“没关系，明天之后我们就没关系了。岩岩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会给你。我也有能力抚养他，如果你真要争他的抚养权，你起诉我吧，让法院来裁定！”
我拽过一旁的浴巾，把自己裹了起来，缓缓的下地，缓缓的走向浴室。因着他方才的疯狂，我现在既累且痛。
季佑臣朝我伸了几次手，几次都收了回去。我把自己丢进浴缸，心底升腾起一丝荒凉。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对我一无所知，而我却对他死心塌地。这样的婚姻，我倒也想出轨一次看看，出轨究竟是什么感受，是不是至少也能刺激到他的大男子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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