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青和苏想容有说有笑地出了青莲酒家, 不期在大门口与三位兄长“偶遇”。
“真是巧了, 原来小林子你们也在这儿。你们几时来的?在哪个包间?怎么没在里头看见你们?”王一鸣抛出一堆问题, 最后才将目光投向苏想容, “这位是……?”
林菀青只得替他们作介绍, “这是苏姐姐, 我的发小, 她专程从杭州过来看我。”
“哦,原来是红颜知己、青梅竹马啊!”王一鸣朝着李渝的方向,故意把“红颜知己”几个字咬得极重, 眼神得意极了。
李渝苦笑连连。
马文博却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苏小姐跟平阳侯府世子认识吧?”
“啥?”苏想容被问得怔愣,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直接了吗?
马文博也意识到不妥, 不好意思道, “是小生冒昧了,事关四弟, 所以才贸然相问, 请苏小姐见谅。”
“啊?”娇娇什么时候跟表哥扯上了关系?
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只会嗯嗯啊啊的。
林菀青看出三位兄长眼中疑惑, 连忙开口代为解释, “苏家和杜府确实沾了一点点亲。”
“哈!”苏想容无奈地翻了翻桃花眼, 她跟杜衡岂止认识, 简直熟得不能再熟好吗。她的两个姑母,一个嫁到宫里当了皇后,一个嫁进平阳侯府成了主母。她和太子、杜衡是正儿八经的姑舅表亲。
她这两个表哥同样的一表人才、玉质金相, 外形、气质难分伯仲, 但性格却相差甚远。一个礼贤下士,克己宽人,一个吴带当风,目下无尘。
苏想容想了想,点头,“对,还带了一点点故。”
王一鸣奇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苏想容:“……”
“这就对上号了,”马文博插话道,“听我爹说杜世子是受人之托照顾四弟的,想必这个人就是苏小姐你吧?”
“什么?!”她没听错吧,表哥受人之托照顾娇娇?
又来了,不过这回总算开了些窍,知道两个字一起往外蹦。
王一鸣无比同情地看向林菀青,林菀青摊摊手,一脸无辜。
这边苏想容的脑子里已经转了几道弯,她也是近日才知道林菀青女扮男装在雁山书院读书的事,林府绝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外人,要托付也不会找杜衡。再说表哥那个性子,除了当今皇上,谁能叫得动他?除非……
她“不善”地看向林菀青,看来小妮子的书院生活很精彩嘛。跟世家子结拜,还让谪仙动了凡心。
林菀青眨着会说话的大眼睛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苏想容冷笑,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对呀,”她笑靥如花,语带双关,“是我拜托杜世子照顾阿青的,他人真的很好,一直都很……“古道热肠”。”
苏想容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二小姐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被世子爷知道会不会有事啊?
去年花朝节,苏府小姐们和世子爷在琉璃川边相遇。大小姐“不小心”崴了脚,摇摇晃晃朝世子爷怀里倒去。众目睽睽之下,世子爷一个侧身,眼睁睁看着大小姐滚到琉璃川里。若不是仆人施救及时,大小姐怕是早见了河神。
钱姨娘气得在府里大骂世子爷是面寒心黑的“夜叉”,咒他以后娶个女罗刹才好。
打那儿以后,大小姐见了世子爷都得绕着走。
……
八月初一,悬置了两个月之久的宗人令一职终于花落李珩家,诚郡王成为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人令。
宗室一派祥和,无人异议,倒是朝堂上蹦出来一些反对的人。
左都御史周不豫洋洋洒洒罗列了李珩十条“罪状”——
不敬师长,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喜看春宫,爱讲秽语,致人和离,不尊儒学,崇洋媚外……
周不豫絮絮叨叨说了一个时辰,连永安帝都不得不佩服他搜集情报的能力,当初组建骐骥卫时怎么没发现这号人物?
右都御史魏无庸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永安帝道,“爱卿费心了,但这是朕的家事,外人无权置喙。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他起身准备往回走,就听周不豫高声喊道,“先皇啊,微臣无能,不能劝谏皇上做个明君,微臣向您谢罪来了!”
该死!永安帝暗道不妙,厉声喝道,“拦住他!”
大殿上众臣子如木胎泥塑般一动不动,任由周不豫朝柱子跑去。别看周不豫手无缚鸡之力,跑得倒是不慢,冯如海等人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队列中一人忽然伸出脚来,将毫无防备的周不豫重重绊倒在地。冯如海带着两个徒弟赶到,怕他又要作妖,师徒三人合力将他压在身下。
周不豫重重地哼了一声。
冯如海当他还不老实,反剪着他的双手问,“皇上,周大人该怎么处置?”
永安帝怒不可遏,他最讨厌御史动不动就寻死,显得他多昏庸、多残暴似的。
这个姓周的更可恶,不光要死要活,还敢骂他是昏君!
那他就如他所愿,让他好好地“死上一死”。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先皇生前极为重视倭人教化,周大人既然心系先皇,不如到东瀛做个教书匠人,教倭国蛮夷读书写字吧。”环顾四周,他沉声道,“沉舟侧畔千帆争流,我大周人才济济,后生可畏,还有想为先皇尽忠的尽管说,朕绝不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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