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她还说自己再也不会去宫炎呢。
悯溪坐在马车上,非常熟练的拿着袋子。
离神最近的地方,除了柒人谷,恐怕就是宫炎了。雪山皑皑,自带神话氛围,又有柒晚大人坐镇。
悯溪还是找了当年和顷焉住过的客栈休息一日。
一路上她都靠操纵别人,完全没花钱。
她也没带钱。
悯溪去的是都城旁边的小村子,那里世代守护雪山,要上山,必须要从小村子过。
那里人都奇怪的看着悯溪。
终于,一个老爷爷发话了:“姑娘,你要上山去?”
“是上山还要交钱吗?”
老爷爷摆手:“交钱倒不必,但去一趟,要花半条命啊!”
悯溪这才放心:“山路难行,又有白雪覆盖,应该的。”
“不是!这山里有东西!你一进去,就掉进去了!”
悯溪掩住眸中红光,是妖精倒不怕,若是其他什么原因,那不正和了自己的意?
她反倒加快了步子。
妖精都是喜寒的,悯溪身上有木鱼七魄,爬起雪山来就跟爬别的山一样。
风呼啸着,竟然传来六月雪的味道。悯溪低头往山谷望去,大雾挡住悯溪的视线,可是她连吸了几下鼻子,这味道是真的。
悯溪脚下的一圈岩石突然开始颤动。周围还是风平浪静,只是她脚下那块融化一般坍塌,把悯溪送向无尽深渊。
耳边风声呼呼,悯溪根本睁不开眼。
落下的地面竟然是柔软的,顺着悯溪下降的趋势凹下去,再弹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悯溪摸摸身下,是坚硬的地面。
慢慢适应了黑暗,悯溪才发现自己在一间石室。石室里有一尊木雕的女人,小腹高高突起,是个待产的孕妇。
悯溪看看四周。明明没有见过这个木雕,但这间房间总觉得很熟悉。
先出去再说。
悯溪确定了石室中只有一扇门,跑到门边,按上门的一瞬间,食指指尖刺痛,一抹血红从悯溪的指尖延伸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描出门上的花纹,在顺着花纹传导到两侧墙壁,在木雕背后汇集。
悯溪身后传来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那个木雕女人,生下来个孩子。
血淋淋的,向悯溪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在长大,骨节咔咔生长,孩子以怪异的姿势在地上扭动。
悯溪悄悄按下戒指的机关。
孩子站起来,竟然已经变得很悯溪差不多高,它抱住她。
悯溪冷笑着,一只将它搂着,不许它动,一只手握拳,狠狠捣向它的背心。
它呜咽着,还是抱着悯溪不撒手。
捣了几拳,悯溪才冷静下来,面前这个东西,似乎对自己毫无杀伤力。它除了抱住自己,别无他想。
可此时,它的血已经流了一地。
悯溪用力把它挣脱开,冲它挑眉一笑:“喂,你知道神草吗。”
它一脸血污,一双眼睛竟是双瞳。它丝毫没受悯溪影响,还歪着头作出一幅听不懂的样子。
门外嘈杂起来。
“它醒了!柒晓保佑!它醒了!”
悯溪连说带比划:“出去!还有什么出去的路吗?”
它连忙点点头,跑到那木雕女面前,直接把两人高的木雕抱起来,放在一边。下面有一个洞。
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爬出去了。
一身血浆和泥泞,悯溪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悯溪看看四周,晨光熹微,她们身处一片树林。
它看了看悯溪干干的嘴唇,转身找着什么,然后捧着一片大叶子送到悯溪嘴边。
悯溪一把打掉叶子,干着嗓子:“喂,谢谢你了,来日一定报答。”
可没有来日了!
悯溪走了几步看见它还跟着自己,一撩头发:“我不喜欢不会说话的哦!”
哪知它艰难的开口了:“我……一点……学很快…..”
它直直看着悯溪的眼睛,又说了一个字:“墨……”
不论它说的是那个墨字,悯溪顿时觉得直接被扒光衣服看一般。
“你知道什么?嗯?”
它连忙闭上眼:“不……我…….”
哦,是那双眼睛。
悯溪忍住了,才没用戒指捣烂它的眼睛。
“喂,你要是答应我不再看我的过去,我才能让你跟着我。”
它竟就这么闭着眼睛,摸索着要往悯溪那走。
树林沙沙响动,出来一圈人,把她们围住。
他们穿着素麻布的衣服,拿着青铜制成的剑。
悯溪咂舌,这到底是哪里?这些东西,大漠到八百年前就不用了。
他们跪下来:“恭迎大人!”
他们看的是它。交出它,他们应该就不会动手。
悯溪看眼还闭着眼的它,娇声:“还你们!”说着,推了它一把。
它被人群围住,张开眼,定定看着悯溪。
昼夜颠倒几个来回,悯溪还在树林里呆着。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片的森林,也从未听谁提起过。
自从第一天吃了树上的果子,吐了三四次之后,悯溪看到什么果子都绕着走,动物有归有,她也追不上,这几天行尸走肉般走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悯溪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在树叶间穿梭的声音,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饿出了幻觉,细听之下,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直勾勾盯着声源处,双腿肌肉绷紧。悯溪如今也算是只半妖,听力比普通人好出一大截。
就在它冲破最后一棵树的时候,悯溪往旁边一闪,它扑了空。
是一道光。白光。
那光有知觉似的刹住脚步,又往悯溪那里冲去,悯溪只来得及一弯腰,几缕扬起的青丝被拦腰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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