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
化回女形的蟒妖抹抹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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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粗哑至极，配着身上明艳的戏服和水彩妆面，逾发显得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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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吃相还是那么难看。”站在一旁一直没作声的小生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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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妖怪竟不回嘴，退到后面，似是有几分忌惮。
穿马面裙的娇花旦一手拽起沈父，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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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您要是不开口，可就没有尊夫人这么痛快喽。”
她嘴里吐出一条血红的信子，在沈父苍白的脸上来回舔舐。
“爹爹！！！”
沈离握紧拳头，准备冲出去用自己换回父亲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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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这时却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他的四肢都断了，像一只脱线的人偶被捏在手里。他拼命拧着脖子，把头转向后边，脖子上青筋暴凸，似乎想要躲开那发出尸臭味的毒信子。
沈离这才看清楚父亲的脸——他面容苍白，双眼通红，目睹夫人惨死，他脸上却是一片出奇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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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终于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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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和他娘来说，阿离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看到他的时候我就选了这条路……阿离一定会……咳咳！”
沈大人吐出一口黑血，气息不稳，头始终保持着奇怪的角度。他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一定会护佑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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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沈离意识到，父亲在对他讲话。
“爹爹……知道我在这里。”
沈离泪如泉涌，正要推墙的手颓然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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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问问那书僮，想必他更熟知咱们沈少爷的动向。”那小生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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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
娇花旦放下沈父，转身出去，片刻抓了一人进屋摔在地上。
正是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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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草披头散发，衣服上沾了许多草屑，却并未受伤。他一见满屋满地的鲜血，登时磕头如捣蒜，嘴里大叫：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那小生道，
“你告诉我，沈离去了什么地方，或这府中有什么密室机关，我马上放你走，可好呀？”竟是十分温文尔雅。
含草马上说：“我、我、我知道有个地方。”
倒在一旁的沈父指着含草骂道：“畜生！闭嘴！”说罢又是“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含草身体抖得如筛糠，颤声道：“你们真会放我走吗？怎么保证？”
小生笑道：“你想怎么保证？”
含草说，“那那那、、、先把府里其他人放了。”
两个女妖看向小生。
小生点头，“好。去放了。”
须臾，大门外悉悉索索，脚步纷沓凌乱，许多人夺门而出，却没有一丝说话的声音。
含草确定院内无人方才支支吾吾说道，
“我以前听沈离讲过，沈家有座隐宅，是从前战乱时建的，可作、嗯……避难。那隐宅的地图……”
他顿一顿，偷偷瞟一眼沈父，
“就藏在沈家的祠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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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喉咙“咯咯”直响，却是倒在地上再说不出话来，双眼滴血一般盯着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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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旦对那小生笑着说道，
“还是你有办法，柿子要捡软的捏呀。”
小生不置可否，“那就带我们去祠堂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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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草唯唯诺诺：“是，是，你们、你们会放了我吧？”
小生微笑，“自然如此。”
几人起身朝外走去。含草弓着身子，畏畏缩缩走在三妖中间，他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的一直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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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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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书房门口时，含草突然回头望了一眼地上。他的表情镇定，跟刚才比像是换了一个人，身子猝然向下一矮，速度快得沈离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瘦削的身体已如邪魅一般欺到了沈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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