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晚饭他们打车去了比较远的地方吃烤鸭，虽然不是周末，等位的人也不少。
叶初坐在长凳上看大师傅在壁炉里给鸭子刷油，一只只被吊起来的鸭子光滑得像是塑料。他无聊地托着腮看向其他用餐的顾客，看他们都在吃什么。
终于排到他们的号了，四个南方的大男生对着菜单点他们没吃过的东西。
芥末墩、炸灌肠、蜂窝煤、小吊梨汤……还有挂炉烤鸭。
等位虽然久，上菜却很快。
“这个是什么啊？”叶初指着白白的米片问服务员。
“炸灌肠。”服务员把蒜汁放在他面前，告诉他，“沾着蒜趁热吃。”
叶初还以为是肉肠呢，没想到是素食。他夹起一片沾了蒜汁，试探着放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只是咽下去之后，嘴里残存着大蒜的味道，臭臭的。
其他几个男生也是吃完以后露出有些不能接受的表情：“他们为什么要生吃大蒜啊？我以为的炒熟的呢。”
叶初看向陈一度，看见他正在一杯杯地喝茶。
烤鸭最后才上的，其他人都在卷鸭肉蘸酱包饼吃的时候，叶初夹了片鸭皮蘸了白糖给陈一度：“第一口先吃鸭皮，好吃的。”
陈一度眼神示意他放在自己碗里，又用自己的筷子夹起来送到嘴里，很奇妙的口感，确实挺好吃的。
叶初嘿嘿笑，感觉自己真有见识。
吃完饭天已经很黑了，阴重的云和低压的风都让这夜显得很冷清。
陈一度跟叶初打车去酒店拿行李，结完账又一起回陈一度住的地方。路过一个大交叉路口的时候车子堵得水泄不通，司机连着接了几个电话，听语气是家里有什么急事。
又堵了几分钟，司机实在等不及了，跟叶初说：“帅哥，我老婆在医院要生了，我直行正好去医院，要不你们先在路边下车，往前左拐，五分钟就到了。”
人家老婆都要生了，叶初也不好拒绝，说了句“恭喜啊”，右门下车拿了行李箱靠到路边。
陈一度跟在他身后，才发现天上飘着细小的雪粒，地面都湿了，难怪这么堵。
等红灯，过马路，走到对面路上的时候雪逐渐大了起来，飘飘洒洒的雪花能看清晶体的结构。
已经是靠近学校周边了，路上不乏外地的考生，尤其是南方没怎么见过雪的孩子都雀跃地拿出手机拍照，甚至有试图在人家车引擎盖上堆个小雪人的。
叶初没有参与到观雪阵容里，他正左右手倒换着拖行李箱，空出来的手放在嘴边呵气。他扭头看陈一度，陈一度头发上落了还没来得及化的雪花。
叶初朝他笑：“看来咱俩要一起‘白头’了。”
陈一度闻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扯过身后的双肩包，拿出了一定黑色的帽子戴上：“不了，你一个人孤独终老去吧。”
说完，异常无情地加快脚步往回走，把拖着行李走不快的叶初丢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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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进屋以后很自觉地把行李放在玄关旁的衣柜里，洗了手换了衣服就躺倒在沙发上玩手机了。
陈一度刚才洗澡去了，洗完出来就看见叶初蜷缩着腿窝在沙发上，有点儿可怜的样子。
他给公寓的管家打电话问能不能加个弹簧床，管家说弹簧床都租出去了，陈一度便让管家送一床新的被子过来。
叶初听到他的电话内容，跟他说：“有暖气真好啊，穿短袖都不冷。”
刚说完这话，用力地打了个喷嚏。
陈一度笑了下，皱眉看他：“一会儿再拿床被，你到楼上和我一起睡吧，床还挺大的。”
叶初双手抱拳作揖，正要说几句殷勤话，他爸的电话打来了，他只好先接电话。
叶爸问了他吃穿住行的事，问了一圈才小心翼翼地问：“今天考试怎么样啊？”
叶初实话实说：“不好。”
“哎呀那就好。”叶爸一拍大腿，“我还怕你自我感觉良好，到时候考不上了心里承受不了呢！”
“……？”那还问他干嘛！
叶爸没再说考试的事，自作主张地说：“让你小妈去陪考吧，本来她就说要去，你不让，看看，这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得和同学挤着住，多给人家添麻烦啊。”
“不麻烦，你给他个红包就行。他奶奶还给我压岁钱了呢。”虽然只有一百块钱，那也是给了。
“钱是一回事，你少说得在那边待十天呢，要是过了复试还得久，让你小妈去好歹给你做做饭啊买买衣服啊，你自己哪会照顾自己。”
“我会照顾自己！我还能照顾我同学呢！”叶初不再和他爸纠结，催着挂了电话。
陈一度倒了杯温水给他：“你照顾你哪个同学了？我？”
“对呀，我给你夹鸭皮了你忘了？香不香？脆不脆？好不好吃？”
“哦，挺好吃的。”陈一度点头，确实挺好吃。
叶初心满意足地端着水杯往楼上走，巡视一下自己要睡觉的地方。二楼的楼高比较矮，他总有种要碰头的感觉，索性直接坐在了床上。
陈一度在楼下像有透视眼似的，吼他：“你先洗澡再上床！”
“好吧好吧。”叶初喝了半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又下楼去洗澡。
他洗澡的功夫，酒店管家抱着被子来了，陈一度跟管家道了谢，接过被子打算关门，那管家听见浴室的水声，贴心地拉开玄关处的置物柜：“咱们这儿有付费使用的日用品，您可以随时使用，祝您入住愉快，晚安。”
人走了，陈一度又扫了置物柜一眼。
还真是放着盒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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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皮鸭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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