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云愤然挣扎道：“放开我……你！”
“放手！”李雪峰马上就发现了吕晖的无礼举动，要过来制止他，却被许清云抬手点中檀中穴，顿时动弹不得。
吕曜在一旁咳了声，许清云冷冷道：“别逼我在这里动粗，巡天星君会将你抓去关起来。”
吕晖冷哼一声，撤手，许清云的手腕被捏出一道浅浅的红印，朝他怒目而视。
“下一位。”许清云随手一拍，解了李雪峰的穴。
“你……”吕晖道。
“他是谁？”李雪峰道。
“我夫君。”许清云脸色不善，周围似乎瞬间冷了下来。
吕晖表情松动了些，走到一旁去坐下。
李雪峰看看吕晖，又看许清云，问：“许姑娘，你夫君不是亡故了么？”
吕晖：“……”
吕曜哈大笑，许清云漫不经心道：“是啊，坐那儿的不就是个死人么。你有点风寒……别让小孩在那哭！”
许清云一怒，整个药堂里都静了下来，众人不敢吭声，看这母老虎发威，吕曜莞尔看着她。
许清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柔声道：“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她抱起面前的小孩，看他的舌头，那小孩开始烦躁得很，被许清云抱了便安静下来，伸出舌头让看。
“印堂发黑。”吕晖说。
“你闭嘴。”许清云冷冷道。
小孩是纯阳之体，嘴唇通红，眉毛稀稀拉拉，许清云面无表情地抱着他给他诊脉，又瞥了吕晖一眼。
“雪峰。”许清云道：“找点事给那俩家伙做。”
药堂内平白无辜多了两个人，李雪峰见是认识许清云的便不赶他们走，片刻后又发现他们长得有点神似，便好奇道：“你们是两兄弟？”
吕曜笑了笑不答话，在喝酒抓药，吕晖则坐着没事做，起身到一旁去，接过黄纸，打下手包药，一边注视许清云的侧脸，时不时瞥一眼病人。
“这是什么病？”吕晖问道。
“发烧，夜啼。”许清云随口道。
“对对，就是晚上哭个不停。”抱着小孩的老妪说：“大夫有什么办法？李老呢？”
“李老脚扭了。”许清云说：“我看病一样的。”
吕晖难得地嗤了声，说：“她医术比这里所有人都高明得多。”
许清云不悦蹙眉，吕晖便不作声了，老妪忙千恩万谢，又让小孙子道谢。
许清云道：“灯芯草，石决明、煅龙牡……”
吕曜在身后拉抽屉配药，老妪又道：“腾腾说晚上见到鬼，站在街上……”
许清云心念一动，小孩双目干净，平素也易见鬼怪等不干净的东西，城中人多阳气重，游魂野鬼的本不该出现才是，还是在街上？
吕晖漫不经心道：“看到了什么？腾腾，给说说？”
“一个人……脸上长着毛，站在街上……”那名唤腾腾的小孩怯怯道。
药堂内所有人都在笑，连李雪峰也在笑，逗那小孩说：“不怕不怕，吃完姐姐开的药，回去就好了。”
吕晖、吕曜与许清云没有笑，许清云转头看了吕晖一眼。
吕晖放下手里的药包，凑过来小声道：“哥哥看看你的眼睛？最近疼不疼？”
吕晖凑得很近，许清云脸色阴寒地避开点，吕晖随口道：“别这么小家子气。”继而检查腾腾的双眼。
“没有阴阳眼，不是见到鬼魂。”许清云小声道：“你还有脸过来？没陪你小老婆恩爱？”
吕晖小声道：“可能是妖……什么事扯上你们女人就麻烦了，没的尽整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
许清云道：“我可不麻烦，什么时候给你烂摊子收拾了？爱回山滚回山去！”
许清云说了几句话又要发火，吕晖便摸了摸腾腾的头，说：“再开点清肝明目的药，加一剂蛇胆，菜市上买去。腾腾，你家住哪儿呢？”
“梧桐巷。”腾腾怯生生答道。
许清云笑了笑，把他放下地来，吕晖沉吟不语，回去包药。
“这里交给你们了。”吕曜懒懒道。
吕晖冷哼一声，没回答他，吕曜取了酒葫芦出来，许清云问道：“你要去哪儿？”
吕曜道：“约了个朋友，去长白山走走。”
“醉鬼，你要走了？”李雪峰问道。
“嗯。”吕曜道：“有他俩在，我先走开一会。”
吕曜上去朝李奎告别，片刻后听见楼上爽朗大笑，继而呼啦一人从二楼跃出来，稳稳当落在院子里。
吕曜声音渐远：“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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