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病痛，老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他乐呵呵地笑道：“只要能治好小老儿的病，小丫头说什么我都答应。”
“老先生愿意配合就好。”晏慕雪宠辱不惊，微微笑道，“小女子现在就给老先生开药方，老先生回去让人照方抓药，按时服用。五天后，小女子再来鬼市给老先生针灸。”
“好好好！”老人心情极好，连声应着。见旁边的人都傻乎乎的，没个反应，他脸色一变，扬手就连往几个人的头上拍去，“一群蠢货！还不快去准备纸笔！”
转过脸来，他又笑嘻嘻地对晏慕雪说：“小丫头，救了小老儿的命，想要什么报酬？小老儿没什么本事，就是有钱。只要是你说得出来的，小老儿都能尽量满足你。你说说看？”
“你很有钱吗？”晏慕雪扬眸，好笑地看着老人。
老人和他的随从都没有戴鬼面具，一张脸坦露人前，磊落却又张扬。
老人看起来只有六旬开外，面容清癯，两鬓微霜。虽然有些形容憔悴，却是目光如炬，让人感觉不可小觑。只是，本该老气横秋的人，此时却透着一股孩子气。
这让晏慕雪有了玩笑的心思。
“有钱！”老人得意地拔高声音，朝晏慕雪诱惑地眨眨眼睛，“有很多很多的钱。”
“那跟我没关系。”晏慕雪不感兴趣地摇摇手，狡黠地笑笑，“我要的东西，钱是买不到的。”
“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老人饶富兴味地伸长了脖子，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是什么？”
晏慕雪蓦地朝天一指，“我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你能送给我吗？”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拍着大腿大笑起来，“你这丫头，有点意思！”
他笑了一会儿，冲晏慕雪耸耸眉，“小丫头，小老儿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还有，你是哪家的小姐？”
晏慕雪随口道：“我叫白珈，不是什么小姐。”
“我不信。”老人摇头，手指来回捏着下巴，“小丫头，狡猾得很。连名字也不肯说。这药，小老儿不吃了。”
“不吃也行。”晏慕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歪歪唇，“以后，我也不用来给你施针了。”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告诉他真名，可心里一番斟酌，还是觉得用假名利大于弊。
“诶诶诶！”见晏慕雪起身要走，老人忙叫道：“小丫头，小老儿不问了！还不行吗？”
晏慕雪给老人把了把脉，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张药方，“老先生，小女子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先告辞了。五天后，我们再见吧。”
老人见她执意要走，也就没拦。待她和九羲出去，老人眸光黯了黯，朝身边人勾勾手，附耳道：“跟上去，查查这丫头和她身边那个男人的底。都是聪明人，来路不凡。别跟得太紧，也别惊了那丫头。”
那人应了声，忙跟了出去。
晏慕雪和九羲一路出来，那年轻男子紧跟上来。三两步到了晏慕雪面前，就是拱手道：“白姑娘果然本事过人，在下不才，想跟姑娘你做个朋友……不知姑娘你，可是愿意？”
白姑娘？
晏慕雪脑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
她笑了笑，正要开口，就听九羲冷声道：“不愿意。”
晏慕雪一愣，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男子眼里有些不满，可触上九羲冰冷的目光，却又缩着脖子讪讪道：“这位大哥，交朋友这种事，还是应该本人亲自做主的。”
九羲横了他一眼，“谁做主，都跟你没关系。”
呃……
不过是交个朋友而已，他怎么这种反应？
晏慕雪古古怪怪地看了九羲一眼，只感觉他这反应也太反常了一点。觑着九羲幽冷的脸色，晏慕雪始终没敢说什么。
只是这样淡淡的一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男子已经感受到了九羲凌人的气势，垂着头有些不甘地咕哝了一声，黯然的眸色却又很快灼亮起来，他兴奋地说道：“不做朋友也没关系，在下送姑娘一个礼物吧！算是……谢谢姑娘刚才替在下解围，没让老先生继续痛下去。”
男子一面说着，一面张手变出了一只镯子，“这镯子，是堂庭山的水玉做的，乃是千年寒冰、水中之精所化。莹如水，坚似玉。你看它通体透亮、蕴着灵光，戴在身上养着，与主人心性相通，慢慢能养出灵性来。若是善加利用，兴许还是一大灵宝。”
是不是灵宝，倒不要紧。
晏慕雪只是觉得这镯子太漂亮了，干净纯粹、不染纤尘，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去。正要伸手去接，就听九羲冷冷道：“不用了，家里比这好的灵宝多得是。”
晏慕雪伸出去的手，猝然一僵。晶亮的眸子，死死盯着那镯子。半天，也不肯放下手。
九羲却是不着痕迹地将她伸出去的手，抓在了手里，自然而然地握着，“一会儿回去，我到库房里给你挑件更好的。”
呃……
国师大人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晏慕雪哭丧着脸，只感觉内心万马奔腾，有种说不出的狂躁。她鼓着腮帮子，愤愤地瞪了九羲一眼，恨不能在他身上咬上一口。
晏慕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镯子。
真的漂亮死了。
好可惜。
“哦。”男子尴了个尬，讪讪将镯子收了起来，又不死心地在旁边的货摊上买了一袋零食，递到晏慕雪面前，“那白姑娘收下这袋精灵糖，总可以吧？这精灵糖可好玩了，我刚才买了一袋，才吃第一口，崩得牙齿都差点掉了。”
崩得牙齿都差点掉了？什么意思？
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晏慕雪眼珠子转了转，没等九羲有什么表示，就眼疾手快地一把夺了男子手里的零食，打开袋子，就谨慎地拈了两个珍珠大小的糖果，放到嘴里。
那糖果，在口腔里化开一点，就像有了生命一般，迅速蹦跶起来。在口腔里，左突右撞，却不觉得疼。真是既刺激，又好玩。
感觉牙齿被重重撞了一下，晏慕雪赶紧捂住了嘴，好像那糖果一不小心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
九羲见她神情古怪，凝眉道：“你怎么了？”
就这张嘴的刹那，两颗糖果被扔到了九羲的嘴里。
九羲，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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